他如今似乎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从长扇如羽的睫毛到肌理分明的双颊,从微垂尖瘦的下颌,到环臂在书台正襟危坐的姿势。
顷刻,男人秀眉才略略舒展,“听说那些士兵死去后,丰睿一方一直按捺未动,如今却想到要加以利用,孤越发以为,你的思考思路很不错。”
女人美目里霎时星光流动,整个秀美的面庞都在闪闪发光,“我方才隐约听了不多时,只感到愿意做这丰睿口舌的人却是不少,他们一定有阴谋。”
盼妤伏低扮乖,有意摸准薛纹凛心意说话,特地把这丰睿暗自踩了两脚。
即使她确实也狐疑外间对峙的缘由,“你看,姓丰的后头定还有大把后继,薛北殷却只有一人。”她轻声细语,语气饱含忧思惆怅,仿佛自己恨不能主动出击。
薛纹凛狭长凤眸微眯,郑重地侧首凝望女人的表情,眸光里思绪深沉,却幽深如潭,不得探知,他沉吟片刻,蓦地轻笑了一声,“现下,我们倒不用做敌人。”
“你一直将我引以为敌人?”前一秒的喜悦霎时冲淡,她却自嘲般哂笑。
继而她自行振作找补,“当然是你的感受与道理对了,那我们该怎么帮他?”
薛纹凛照例没有搭理她的自我开解,他吁口气,浅淡的唇面添了几丝绯红。
“无论如何,我们暂时不要出现在大帐,不如做做准备,去边境探探。”
盼妤顿时瞠目,似没听清楚,重复了一句,“边境探探?”
“在此之前,许多信息还须由你代为从阿恒那里索取。”薛纹凛表情无辜。
女人更加咋舌,抬高嗓门拉出怪异的腔调,“索取信息?”
薛纹凛一副“你为何一直在说废话”的面色,已开始略略显得不耐,“怎么?真要做些什么,太后又怯了?”
盼妤沉沉吐息,顿时头疼不已,这是自己怯不怯的问题么?他明明知道不是!
女人本以为自己听错,现下知道薛纹凛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