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现在,士兵的伤亡再次扭转局势,至此,凶手虽未见其貌,但从长齐仍在递求和国书的频率和态度而言,不大能当西京是个睁眼瞎或者冤大头。
大局里两国并未敌对,但案情中却是仇雠对峙甚深,营中正在弥漫一种报仇心切的欲念,且日渐强烈。而矛盾的是,维持平稳的是丰睿,一心想打的还是他。
顾梓恒十分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他听着情节巨细发问,“这支队伍日常任务就是巡边么?与两国守军相互认识么?”
那校尉似觉得这答案是难言之隐,舔着干裂的嘴皮,一时没接话。
“无妨,本王那日应十分坦诚地说过,三国不是纯粹的敌人,你们可以在互相并不侵犯利益的前提下保持和平稳定的关联,这不是罪过。”
校尉咬咬牙,面上谨慎十足,“我等少与他国勾连,巡完任务每每回营,并不敢停留,毕竟靠近他国边界,日日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怎会主动关联那些?”
顾梓恒修眉微挑,竟与丰睿前几日所言略相径庭,他不予置评道,“你说的无非是些粗略的背景前情,队伍出发可有特别授意?凶杀现场可有什么发现?”
校尉摇摇头,“巡边任务是提前排好日程,并非特别安排,出发前那日与往昔也无差异。至于他们被杀后,尸体被抛掷在长齐边境城门外的荒地,死状极惨。”
大约忍不住回忆到了某些场景,校尉说到后来,脸色顿时变得灰败。
顾梓恒乘胜追击,“是你去接应了尸体回营?”
校尉点头,顾梓恒却狐疑看向丰睿,“既有尸体目击者,为何没有口供?”
丰睿不想他虚晃一枪,能倏忽转移注意力,脸上霎时僵硬,须臾才回应。
“这件事是属下亲自过问,张校尉正是看过现场,悲伤过度,今日才恢复。”
顾梓恒表现得甚是赞同,眼中也添了几分同情色,“确实不容易。”
“不过——”他画风徒然一转,“若因记忆错乱遗忘当日目击细节,这么算来,于公延误破案时机,于私错失为兄弟报仇的契机,岂非更加错?”
校尉听闻顾梓恒最后几字着重加强声调的咬音,哆哆嗦嗦就跪了。
“那本王问,你细细想好再答。其一,传言总说他们死在长齐边境,你这会又说尸体在城门以外,到底哪种说法是实情?”
校尉双手撑着曲起的膝盖,声音微颤,“他们身上遗落了长齐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