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凛诘问这句话虽听上去尤其解气,但每每充当恶人亦或冲锋在前的又永远是他。
所以顾梓恒才忍不住想笑又不敢放肆,幸而这般嘴硬的个性,他半点没学会。
薛纹凛本人从不曾后悔为西京所失去过的一切,只是老天给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如今是决计不想再作无谓的失去了。
他极少提及王廷,顾梓恒至今也摸不准他的态度。
自己并未身负伟大治世理想,却选择再次相信皇帝,薛纹凛居然从善如流,丝毫不好奇,反而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等同于默许。
为什么?为了补偿自己与弟弟世袭罔替的爵位?
还是终究不忍心那对母子独立守护王座?
顾梓恒又只敢在心中嗤笑,他倒宁愿美滋滋地相信前者。
帝王侧不安隅,顾梓恒倒是懂。
他只是观察良久发现,那对母子似乎是真心想要补偿,适当的回应也未尝不可。
而况,关于北澜的秘密,他还有些事不大敢当下提及,就怕薛纹凛病中知道得但凡多一点,气得病越发地重。
顾梓恒在心底抖了三抖,整了整脸上面容。
“好了!”薛纹凛一手扶着屏风,将青年修长硬挺的身形往堂前推。
顾梓恒:“......?”
薛纹凛半是懊恼,口气略显得急,“别让他再有什么动静,你还不速速唤人,不要总在孤这里分心。”
顾梓恒被拦在屏风前,随意一抬眼,越过薛纹凛消瘦的双肩就看到那女人的纤长背影。
顾梓恒:“......”他有些无力感,只好憋着装看不见。
这是我在分心么?这明明是你害怕被我看见吧?
青年悻悻地答应,果真也不再坚持,回身时,竟真的看见薛纹凛少有地叹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