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睿兀自沉思后禁不住蹙眉,甫抬头,迎面接收到楼飞远裹满恨怨的双眼。
他行为激动,手臂穿过门栏指向张三,嘴巴快速开合不停。
丰睿明白,楼飞远的情绪波动来自于那名横死的兵士。
有人陷数十年兄弟于不义,有人为兄弟甘愿赴死,人与人之差就是这么讽刺。
他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男人向身后做了个写字手势,有人马上依令找来了纸笔。
丰睿恍然,原来他们跟自己得到的待遇一样,双耳都被软塞堵住了听觉。
这男人头上箍着披风兜帽,眉眼清冷地写画,随即给丰睿看:他找你们索命。
丰睿虽做好心理准备,脸色仍刷地一下就白了,垂首隐住表情。
男人拍拍他示意继续看:他弟弟是你亲自动手的?
丰睿干裂的嘴唇泛白,面容恢复木然,点头了一下又直摇头。
男人继续写:关你这么久不知反省,还有功夫彰显兄弟情?
丰睿面目顿然一片空白,眼神看向男人时先是诧异,而后浮起一阵剧烈挣扎,半晌,才嘶哑着喉咙道,“我不下令,他们便不会动手,我是始作俑者。”
男人看看他身旁的藤架以及上头涩涩发抖的男人,眉眼间露现出淡淡的讽笑。
这时,顾梓恒走过去不知与楼飞远说了什么,就见青年恶狠狠地伸手朝张三去指。
丰睿顿时心生焦急,即便不知所云也能猜到一二,便抢着开口,“王爷,纵使张三罪大恶极,但杀人一事的确是全听末将之令,他有罪,罪次之。”
男人冷眼旁观他说出这席话,微眯起的眸眼里浸润了刺骨寒意。
他将笔尖停在纸上二寸之距少顷,又提起疾书:“你身为朝廷命官、带兵之将军,屠杀无辜属下的确该死,哪还有保人余地?”
丰睿觉得有把白花花的刀子正纵插入心脏反复戳搅,血淋淋地出来后被围观众人嘲讽奚落,他们仿佛在说,“背叛可以是狗咬狗的游戏,你杀人诛心才配称之是地狱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