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从身体后座的狭缝掏出一块黑色布条,木然举到彩英面前,“委屈姑娘了。”
阿蛮抱胸睨视,平淡地道,“姐姐照我们说的做,才能得偿所愿。”
彩英耸肩表示无异议,乖乖听凭布条紧裹住双眼。
马车直行一会转弯踏进小路,黑暗中,彩英只听到竹叶婆娑刮过车厢的簌簌声。
一行人先后下了马车,掌柜在彩英旁边嘱咐那少年,“阿一你也别进去误事,就和这些大哥们守在外面。”少年细弱地嗯了一声,又得到阿蛮允许,轻巧的脚步声明显落在原地。
彩英被搀扶着勉强前行,只觉踩中的路面格外松软黏着,鼻尖充满树叶腐烂在泥土的气息,前路仿佛没有尽头可以一往无前,但耳中时而传来窸窸窣窣什么物件的移动声。
那声音撞击耳廓时又令脑海灵光一闪,但目不能视的处境使那丝灵光又如碎石沉入潭底。
彩英抿直唇努力回忆,她仿佛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但记忆如同沉香抚鼻,一晃就失了神。
待被取下黑布能视物,眼前并非豁然开朗的景象。
昏暗拥挤的小片空地影影绰绰有景物晃动,彩英慢慢适应视线,眯过一片五彩迷雾才看清是一些人头在晃动。
青壮年靠后站立,挺在前头的竟然以女人与少年为主,那些女人的表情清一色怯懦呆滞,少年大多蓬头垢面,手脚黑黢黢的,像是常年残留着的污垢没洗干净。
她很快认出了那些青壮年出自谷地,而女人和少年却不是。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呼唤阿蛮的名字,少女似乎因虚荣心而端起了高冷的架子,越多人跟前反而不怎么爱说话,随行同伴在发号着施令。
不多时,空地只余谷地出身的数人,阿蛮把掌柜特地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