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消,几声鸣镝再次从室外传来,听声辨位已在就近。
不过,盼妤却发现薛纹凛面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徒然浮动几分凝重,只听薛纹凛果真不打算隐瞒,低磁微哑的声音甚至带了几丝急切。
“你勿要迟疑带人动手,我的人正发出示警,恐怕对方并非放弃炸堤。”
盼妤啧嘴倒吸口凉气,感到无比惊异,“你方说外间有断龙石,他们如何进来?”
女人紧张地舔了舔唇角,利落地从盘根杂乱的发髻里抽出一只火折子举到众人眼前,面上随之现出一丝奇异的冷峻。
“我知道他们手中仍有大量硝石,并且若要达到目的,必须以毁掉这间密室为代价。这位公子方才所示警的,恐怕是断龙石前仍有大量埋伏。”
薛纹凛蹙眉无语,来不及思考半分又问,“最薄弱处炸毁后也非直接对外通道,况且此地空间狭小,你如何敢试?”
女人嘴角弯出弧度,似以为能回答薛纹凛口中这样的难题,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所有一点即着的硝石都在台阶角落,眼前你们所见,皆已被我带人分批分次换成了黑米面粉,变故仓促未必能全然厘清,从中若有差错,只算我们倒霉。”
她扫视一周,目光最终与瞠目愕然的盼妤对视,她反而平静了下来,“之所以炸毁此处,正是因为此处地深引流外河,这时节正逢涨潮汹涌,河水一旦倒灌直接有冲堤之效。”
她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导火索圆盘,“这面墙体最为薄弱,乃修建墓室者为自己留下的逃生甬道,虽明知是出路,但墙背后会遭遇什么,我也一无所知。”
“墙外有生路,只不过在于有勇气者一往无前,但凡有半分迟疑,就死之将至。”
盼妤拧眉露出不悦,忍不住断然拒绝,“凛哥,墙外太过未知,你不能冒险。
她说罢面上也立时乌云密布,漆沉沉的眸子写满不同寻常的戾气,轻声喊了声凛哥,又闭口不言。
薛纹凛反手拂上她迟迟抓住自己不敢松懈的手背,用二人耳语才能听到的声音温声道,“你不用心里有负担,这件事本就是你我必而往之,现在绝处尚有生机,无需忧思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