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周嘉言劝说着父亲投降,保住太原的百姓。
但周秉文未曾听从过,他早年征战的时候便是眼高于顶的人,如今年老之后更是一意孤行。
周嘉言疲于斡旋。
很多时候,周嘉言自己也想过自己是不是配不上夫子给他取的字,怀瑾。
在那段时间里,周嘉言无数次地怀疑过自己。
但周嘉言从没有想过谢晚萤会千里迢迢地来见他一面。
一身骑装的谢晚萤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周嘉言站在前夜下过雨的泥泞土壤之上,不敢直视于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谢晚萤眼睛晶亮,在黄昏之下好似一滴过于晶亮的东西滴落。
鸟声渐渐,水声潺潺。
周嘉言张了张嘴。
喉间艰涩。
半晌,只吐出一句。
“你最近还好吗?”
谢晚萤轻笑了一声。
“很好,本宫有事路过这里看看你。”
就此声音落地。
又是一阵的沉默。
周嘉言:“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谢晚萤:“嗯,不愿意了。”
“以后都不愿意了。”
“周嘉言,我们有始有终,从此之后便是陌生人。”
谢晚萤走了那么远的路,本来是有些问题要问的。
如今看着周嘉言那副愧怍的样子,竟是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
周嘉言急了,见谢晚萤已经调转马头准备走了本欲上前一步,却又生生忍下。
“三日之后,太原会投降的。”
“我...”
第二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世界太大,发生的事情太多,容不下那小小的私情。
也是在这三日,周嘉言筹备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周父的手中夺过对太原的控制。
最后一日,太原降了。
降将周秉文被斩,临终之际这个眼高于顶的人求了这辈子都看不上眼的旧交。
求宋安饶饶过周嘉言一命。
于是降将周嘉言在乱战中被杀死,大将宋安饶的身边多了个断腿的怀瑾先生。
过往来历都尽数被掩盖了去。
也终将淹没于这匆匆的时光洪流中。
在历史的痕迹中变得一切不可考证,又在一次次的口耳相传中失去了那份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