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雅听了心头一热,心道原来夫子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却反而错怪她了。她从王座上下来,快步来到她的身旁,执起她的手说:“夫子,其实我重用虢仲靓不仅仅是看重她的治国才能,我要用她灭了孤竹国。”
“她?”段知书满脸疑惑:“孤竹国的防卫如铁桶一般,国力也只稍逊于我国。我曾听说襄成、似瑾她们琢磨了好几年都想不出可靠的方法。虢仲靓能行?我看她也不知兵啊。”
郑安雅笑了:“夫子,她的确不会打仗,但谁说灭国一定要用兵呢?古人云:‘上兵伐谋’,这次我要经济之法兵不血刃地灭了孤竹国。”
“可是,那也不用大开奢侈之风啊。‘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我国历来崇尚节俭,让她收敛着点岂不是更好?”
“夫子,这也是计谋中的一环,还请您暂时替我保密。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哎,你明白就好。我是怕这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又过了一日,郑安雅在漪澜殿宴请四大家族众人。除了在外游玩的杜襄成和房似瑾,其他人都到齐了。开席时,她身着朝服向众人行礼赔罪。除段知书躬身还礼外,众人皆跪地口称“不敢”。她依次扶起房似瑜、牟清泉、牟清风和代替杜襄成前来的公子升平,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高昌国的未来着想,不是故意为难虢仲靓,更不是针对我。大家放心,我重用虢仲靓自有道理,具体原因我已经与段相解释清楚。只是此事关乎国运,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向段相打听是什么事,不要相互议论,更不能泄露给他人,希望你们谅解,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大家。同时,我向大家保证,绝不会因为贪图享乐误了国事。”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不敢应声,见段知书微微颔首,便纷纷答应了。随后,郑安雅换上便服,与众人宴饮。席间嬉笑打闹,气氛十分欢乐。
国君与右相和解一事迅速传遍朝堂,没过几日,虞家的人便将两个女孩送到虢仲靓的府上,又将虞夫人用一条绳索绑了,跪在府前谢罪,同跪的还有虢孟馨前夫芈伟雄的妻子黄氏。虢孟馨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一把搂住她俩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松开了手,又取来一支藤条,对着跪在地上的虞夫人和黄氏二人又踢又打,不停地扇她们耳光。其动静之大,引得过往路人纷纷驻足,把路都堵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郑安雅看在眼里,自从与段相和解后,她料到虞匡正一定会有所动作。她很想看看虞匡正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那个处处加害虢孟馨的男人又会以何种面目来见他的前妻?哪知道等了好几天,虞匡正和那个姓芈的男人根本没有露面,只把各自的妻子推出来顶罪,任由虢孟馨拿她们发泄。想到这里,郑安雅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狗男人,还有没有一点担当?虢孟馨也是糊涂,为难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用?她正要发作,却被同来的段知书一把摁住,对她说:“王上稍安,这种事由我和清风出面即可。”郑安雅忙道:“那你们可快点,那两个人要被虢孟馨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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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住手!”两个女声从虢府内外响起。府外的自然是段知书,里面的是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虢仲靓。三人相互见礼之后,段知书发话了:“虢孟馨,此二人固然有错,但你不能对她们动用私刑。更何况这里是丞相府,你这么做只会让世人笑话。”
虢孟馨垂手站着不吭声。虢仲靓上前陪笑道:“段相说的是,家姐这么做确实有失体统。求段相看在她多年思女心切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吧。”她一边说,一边夺下虢孟馨手中的藤条。
段知书走到虢孟馨面前,问道:“你不服气?”
虢孟馨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
“唉,”段知书叹了口气,说:“虢相日常的文书都是你替她写的吧?我看你的文章字迹娟秀、条理清楚,应该是个聪明人,怎么遇到这件事就糊涂起来了?我来问你,你恨黄氏是因为她虐待你的女儿、还把她们送给虞郡守做侧室,是不是?”
“是,段相,我打她有错吗?”虢孟馨又一次流下了眼泪,“我本是芈伟雄的发妻,我的女儿自然是芈家小姐,怎么能被当做奴婢一样对待?让她们当牛做马还在其次,她们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能卖给人家做小老婆?还不都是因为她!”
“那你的前夫呢?据我所知,芈氏是男人当家吧?如果没有她们的亲生父亲默许,一个继母岂能擅自做主做这些事?你只顾打黄氏出气,怎么不去打你的前夫?”段知书问。
“这……我前夫他不在这儿啊。”虢孟馨环顾四周,懵懵懂懂地答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牟清风接过话茬,说:“既然芈氏的家主是你的前夫芈伟雄,而且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生父,那该问责的自然是他。黄氏和孩子们没有血缘关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