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人来就来,想让人走就走,这在现实生活里,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美凤皱着眉头,耐心地劝说道:“要不,就让陈姐做完这个月再让她走吧,临时换人,家里孩子也不适应。”
可李刚此刻铁了心,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斩钉截铁地回应:“必须明天就给她结工资走人!一天两百多的工钱,每给她一分,我都心疼得厉害。钱哪有那么好挣的,不就是买菜做饭带带孩子,给她开这样高的工资,简直就像在割我的肉。”
林美凤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善意地提醒道:“哥,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我看你之前整天在家带娃,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可不能为了省钱,把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搞垮了。”
李刚一听,立刻反驳道:“你才有病呢!不就是带个孩子嘛,我能有什么问题?只是有时候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我现在好得很!你也别再说了,就这么定了,辞掉她,一天都别拖。”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林美凤看着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默默同意了。但她在心里也暗自做好了打算,只要一发现李刚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该请保姆的时候还是得请。
等到第二天,李刚又重新回归了奶爸的角色。虽然已经有十来天没有如此忙碌了,但他手脚依旧十分麻利。每当他想到就照顾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有人敢一天收两百多块钱,心里就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干活的干劲更足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钱也太好挣了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男的,他都想去家政市场碰碰运气了。
然而,这样的劲头仅仅只是一时的。过了半个月,李刚的心里就开始有些后悔了。钱确实是省下来了,可他也彻底失去了自由。而且,家里花钱的事儿一直都是林美凤在管,这保姆的钱其实也和他没多大关系。只是现在让他开口说再请保姆的事,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每天,他都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呆呆地望着两个孩子,心里默默盼着他们能快点长大,这样自己就能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了。能有这样的想法,对李刚来说,也算是一种不小的进步了。
就这样熬了半年多,李天华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李刚按照学区划分,去给孩子报了名。可林美凤却在这时和他商量道:“哥,要不咱们给天华报市二小吧?我听别人说,那个小学教学质量特别好!”
李刚听了,一脸不以为意,说道:“小学能有多大区别?学的都是基础知识,去哪里上还不是一样?再说了,小学是按学区划分的,又不是咱们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
林美凤连忙解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认识一个老板,他在教育部门有熟人,可以把孩子跨学区调配过去。这年头,只要肯出钱,哪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李刚听了,斜眼瞟了她一下,心里特别看不惯她这种凡事都想着用钱解决的嘴脸。而且她提到的那个老板,在李刚心里,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是腐败分子,就是破坏社会和谐的 “老鼠屎”。
他这充满不屑的眼神,让林美凤心里很是恼火。她坚持道:“这个年代竞争这么激烈,咱们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李刚也不甘示弱,自作主张地说:“你就别再说了。你一个做生意的,别以为挣了点钱,就觉得自己的认知有多高。有钱确实能办很多事,但还没到能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步。咱们还是省点钱,留给孩子以后,让他能有更多的选择。别等他以后想出去闯荡的时候,咱们却拿不出钱来支持他。”
林美凤一听,立刻反驳道:“哼,现在我的生意蒸蒸日上,等孩子长大了,我怎么可能拿不出钱来?我是孩子的母亲,当然要从小就为孩子考虑,让他去好一点的学校,这有什么错?”
李刚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敢保证等孩子长大了,你还能像现在这么风光吗?咱们得未雨绸缪啊!”
林美凤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在咒我吗?你这么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就像是在激烈地吵架。实际上,李刚只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刚毕业的时候,那段窘迫得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日子,他打心底里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那样的艰难。平心而论,两个人都没有错,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可不同的人生经历,让他们在这件事上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林美凤冷静下来后,突然想通了,钱都在自己手上,今天和李刚说这件事,本来也就是通知他一声而已,又何必和他争得面红耳赤呢?李刚也想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很多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决定权,再这么争下去,事情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
就在这时,李刚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咱们都先冷静一下吧。要不,咱们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李天华才多大点孩子,能有什么成熟的意见呢?可这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在这个家里他说了不算,只能用这种看似 “荒唐” 的方式,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