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男子虽是说了很多,但青鸾却依是迷茫而问。
“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知晓人们产生差异的原因,并合理有效的利用这种原因去控制人们所产生的差异,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够带领所有人...我是说所有人,摆脱“人”这一概念,从而进化成更高层次的生命呢?例如说...我是说例如...神?”
“人类的进化方向,难道不是由人类自己决定的么?”青鸾不是很懂男子口中“神”这一概念,仅是觉得人类...应该有权利去选择、决定自己的进化方向。
“哦!这又牵扯到平庸这一问题之上了。在我看来,人们都是平庸的,就像是那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生物一般,因为平庸、因为没有特点、且在时间长河中不断发扬自己的“惰性”,从而走向了灭绝。”
“它们灭绝的原因...也许仅是没能站在一个顶端的位置。”
“那我们人类呢?难道我们人类就站到了顶端的位置上了么?也许...这仅仅是一种错觉,一种因更高生命层次的生灵不曾来过、或来过却不曾被察觉、发现的...错觉。”
“更高的生命层次?”虽然男子提及过数次,但青鸾依是无法理解这一概念,且依是觉得男子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似是不愿继续与疯子讨论下去,青鸾便站起身形打算离去。
“你要去哪?”
男子仅是一言,便让青鸾停下了脚步。因为青鸾忽然发现,自己虽是前行,却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而这所谓的目的...她原本似是有过,但此刻却也忘记,仅是隐约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她却是想之不起、记之不清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为了庆祝我们的相遇,为了纪念我们的别离,我也许应该送件礼物给你。”
青鸾打算继续前行,但男子却依是略显狂热而言,且在言辞之间茫然环顾四周,似在寻找能够充当礼物的东西。
青鸾驻足,于沉默之中等待着男子,而男子那茫然四顾的目光也终是停留在了青鸾的身上,确切的说是...她那已至脏污异常、破烂不堪的长裙之上。
男子取出了一支笔,且用似是能够伸缩的笔帽在青鸾的肩上轻点了一下,致使青鸾那脏污、破烂的长裙如获新生一般,化作了洁白无瑕、不染一尘的模样。
青鸾未曾做出辞别,便于空无一人,唯有冷清、寂静的长街之上继续前行。
而男子则是于白褂之中取出纸板,并于其上记下了寥寥数笔。待记载过后,倒也不曾离去,仅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了青鸾的身后,似是打算在前行的道路之上,发现更多青鸾身上的异常,从而挖掘出产生异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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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似是无尽的长街,即是一条无比宽广,且是长而不见两端尽头的河流。
河流之上有着宏伟的石桥。
桥长不见尽,桥宽丈三十,整体石质,宏伟宽广,但神奇的是...之所以称它为桥,也仅仅是因为它横架于宽广的河面之上。
桥有梁、有墩、有柱,却无护栏、拉索、索塔,其上车辆密布如龙,却也皆呈废弃、老旧的模样。而本该修建于桥两侧的护栏、拉索、索塔,则是浮现在河水之中,桥面之上无车来去也是无车停驻,桥体虽是崭新,却也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荒废意味。
石桥似是倒着修建于水中,而呈于青鸾身前、废弃车辆密布的,似乎是...桥的底部。
桥头有人,且是二人。
一为少年,岁在十余,却也未至十八。模样虽是俊俏,但此刻却是愁眉苦脸的坐在椅上,脖颈上还围绕着一圈遮身的白布,而白布之上尚有刚刚剪下的许多寸长长发。长发金黄,若是仔细瞧看而去,便可见其发根如墨,而那所谓的金黄...八成是渲染而成。
二为女子,岁在而立,却也未至花黄。身着黑白连体长裙,上不见膛丝毫,下不见脚踝外露,仅见黑履于裙摆之下微微探头。女子花容似胜月貌,长发后挽且由漆黑发卡相束,两鬓青丝未束,且呈自然悬垂于双颊之旁。
女子姿态端庄,周身上下不仅散发着一股传统之美,双目更是惹人注目异常。
双目狭长,却也无眯之意,有的仅似蕴藏星光,两侧眼角微微高扬,如若丹凤成双、翘首朝阳。
少年名为玉簟,虽不知降生于几重天,却也是九重天阙的英雄。
女子名为兰舟,虽是九重天阙的英雄,却也始终坐镇于五重天上。
兰舟就站在玉簟身后,且是手持嗡嗡作响的电动剃刀,剃掉了他的满头黄发。且待片刻过后,即使玉簟那满头长发,化作仅有毫厘之长的墨色模样。
玉簟很想似若往日那般逃走,但兰舟似是有了经验,虽是手持剃刀,但另一只手却始终按在他的肩上,从而杜绝了他一切逃走的可能性。
虽然逃走已是无望,但玉簟还是很想吼上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经人之手剃掉?
但可惜的是...兰舟即是他的母亲,同时也是这五重天所有百姓的母亲。
虽非亲生,却也有着养育之恩,而且母亲就是母亲,是永远也不会加害自己孩子的母亲。
剃刀刚止,玉簟便委屈巴巴的急忙溜走,却也不曾溜到太远的地方,仅是在桥头找了一辆废弃的车辆,并自认为隐蔽的躲在了其后。因为他见到了青鸾,也是看出了青鸾想要走到桥上,并去往另一边的打算。
玉簟也想去,但兰舟却是不准,因此他便打算躲藏在旁,悄咪咪的欣赏青鸾像往日自己那般于兰舟手中吃瘪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
玉簟虽是离去,但兰舟却是拿着扫把站在桥头,且是细心的清理着满地金发。此刻青鸾虽问,但兰舟却也未曾停下清扫的动作,仅是微微侧首笑言道:“仅仅是通过约束,让一切都走在正轨之上。”
“头发、正轨,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青鸾迷茫,显然不知兰舟在说些什么,也是无法将头发、正轨这两种概念联想到一处。
“宏观的模样取决于微观的形象,而约束了这些微观的形象,宏观注定会是趋于“正轨”的模样。”兰舟依在清扫间笑言,但可惜的是...身为约束者的她,注定不会是太过于和蔼可亲的模样,因此此刻展露出的微笑,也仅仅是空有其形,似是出于礼貌。
青鸾不是很懂兰舟所说,却也是听够了那“微观”“宏观”之言,仅是看了看她身后那车辆密布的桥面,随后便对着废弃车辆间那似是小路的缝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