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是...常人视作污秽无用之物,在女帝眼中却是成为了无价至宝一般,看上去没有任何道理,但仔细想想...似乎又符合常理。
数位丫鬟领旨瞬出,且是正对血泊之中的霖安急步走去,但尚未临近脚步却是瞬停,身躯亦是瞬驻,并非犹豫,而是忽然发现...她们的身形竟是丝毫难动,且似石化于原地一般。而女帝亦是侧首,但也仅是侧首,即感身躯亦经石化...难动丝毫。
虽是难动,但逢娟的目光却依是对准了霖安。
霖安未动,也无异常,不似传闻中垂死之人忽然爆发出无匹之力,也没有丝毫重新起身的预兆。但远处本是昏死过去的江郊,却是瞬间直立起身,且似行尸走肉般行至霖安身前。不仅将霖安抱起,更使一道黑漆漆的洞口,瞬间浮现于身前地面之上,且有女子之声瞬辞于口...
“这就是你所谓的...锋芒?”
道过一言之后,江郊便是将霖安丢到了洞口之中,亦是抬脚将漆黑的嘟嘟踢入了其中,随后便是再度倒在了地面之上,呈现着因...晕厥而未醒的模样。而一旁的丫鬟们已是化作了满面迷茫的模样,唯女帝眉目紧蹙,似在思考着...之前于眼前发生的怪异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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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安如坠深渊。
但纵是深渊也终有尽头。
被人救下的霖安并未辞别逢府,也未归于家中,而是坠落到了一片奇怪的天地之间。
不知是谁创造了此方天地,但无论是谁...都不愿用自己的思想去左右他人的人生。能够做的仅是用自己的思想为他人创造一条便于前行的道路,供后来之人参考、选择,至于是否要踏上这条道路,做出选择的...永远是人们自己。
很是奇怪的世界,天空黑漆漆的,大地阴沉沉的,且有浓雾覆于荒芜的土地之上,致使可见度仅在一丈左右,同时更有点点尘埃似若鹅毛于穹洒落。尘埃不至密集、不至磅礴、仅是稀疏、仅是零星,但神奇的是...尘埃却是未曾覆地,却也不知是融于浓雾,还是消融于大地。
霖安依是霖安,身上伤势未因被人救下而愈合,甚至是不曾展露出丝毫好转之意,不过鲜血却是停止了流淌。
霖安倒地,未过多久便悠悠醒来,而让他醒来的并非是此方天地的寒凉,也不是蕴藏在他心中的顽强,而是一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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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仅是寻常土狗一只,不过却是有着十分可爱且是灰溜溜的模样。不知它从何而来,却知它来到了霖安身边,且是用着稚嫩的嘴巴及粉嫩的舌头,舔舐着霖安那满是血污的脸颊,也似是想要用此种方式,来抚平他身上的伤口。
醒来后的霖安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看了看眼前的小狗,随后又看了看满眼陌生的怪异天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
霖安环顾过后,便是对着小狗茫然相问,哪怕他本就清楚小狗不会讲话,但依是相问。也许在霖安看来...小狗是他唯一能够询问的对象,哪怕...注定不会得到回答。
“汪!”
小狗有所回答,也许是霖安想要的答案,却注定是他听不懂的答案。
“嘟嘟...嘟嘟呢?嘟嘟!嘟嘟!!!”霖安再度环顾四周,因未曾得见嘟嘟身影,即是焦急大喊,但经叫喊过后方才回想起自己...似乎是倒在了逢家之中,亦是死在了逢娟的手中。
“原来我已经死了...也许这里是死者的世界,如此看来...嘟嘟不在这里,倒是一件好事。”霖安依是自言自语,虽然心中有憾,但还是希望嘟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霖安想要挣扎起身,却以为左腿腿骨已断而难以起身,亦因右臂已无而难以撑起身躯。而聪慧的小狗仅是看了一眼,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因此便一溜烟的跑入了浓雾深处,待片刻过后更是拖拽着一根...满是曲折之感,且是远称不上是笔直的枯树枝。
霖安知道,小狗是让自己将这枯树枝当做拐杖,而他也不曾让小狗失望,虽树枝曲折,却也依旧被他持于手中。
虽然已失一臂,亦断一足,但霖安还是利用曲折树枝将身形勉强撑起,随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入了浓雾之中。
于浓雾中茫然环顾四周,能够见到的唯有黑暗与浓雾,却也不知黑暗因浓雾而生,还是黑暗造就了浓雾肆起。
“纵是死后,也应该有个前行的方向才对,或者说...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不应该停下脚步。”霖安莫名的说着,且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汪!”小狗在旁,依是作答,但也依旧是霖安无法听懂的答案,不过在一声作答过后,便是欢快的奔跑在霖安身前,似要充当路引,引导霖安前行的方向。
跟着小狗,一瘸一拐的狼狈前行,亦是背负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向前而行。
尘埃似雪飘落,虽是不至漫天,也是迅速覆于霖安那本就脏污的长发之上,亦是迅速的覆于他满是伤痛的身躯之上。尘埃不曾给霖安带来丝毫帮助,反而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但他却也不曾因此而停下脚步,反而依是向前而行,哪怕...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与方向。
未曾行过太远,也似行过许远,致使枯燥、厌烦已是攀上心头,不过却又得见些许光亮...明于前路之上的浓雾之中。那是金黄的光亮,亦是能够将浓雾染至金黄的光亮,不过却因浓雾遮挡,使人难以得见何物发光,亦是难知发光之物距人远近。
似若希望,就在前方,却也不知远近,能够知道的仅是...唯有前行方可到达,驻足即是永难触及。
得见希望,如涸逢源,若源未临,即是迈步追寻。随着小狗引路,随着狼狈前行,金色的光亮已是越发耀眼,致使霖安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浓雾遮蔽了烈阳...烈阳隐于浓雾。
待行过浓雾,来到金黄光芒散发之处,霖安方才得见...散发光芒的并不是烈阳,而是一座雕像,一座呈现着洁白本质,却是散发着金黄光芒的人形雕像。
是圣洁!
是圣洁的雕像!
是无比圣洁的男子雕像!
是一位常人大小的男子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