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婙强撑这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努力站起来把盛泽和文浩的尸体搬到楼下,曾经轻轻快快,几步就能走下去的楼梯,如今似乎变得很长很长,长到看不到头,似乎耗尽了婳婙全部的力气
婳婙打了盆水,跪着擦去盛泽和文浩身上的血迹,她已经没有力气搬弄尸体换身衣物了,只好找了两件干净的外袍盖在了二人身上
“阿爹,你不是说过的吗?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吗,怎么能先走了呢你”
“阿爹,你骗我”
“阿爹,你看 ,我对你多好。你骗了我,我好记得你说过,你最爱干净了。你看,我把你打扮得多好看”
说着说着,明明还是笑着讨表扬的眼睛却落下了泪,一颗一颗,就那么打在盛泽身上,盛泽都不醒来替她擦去泪痕
婳婙闭上眼,让最后一滴泪落下,自己揩去了眼泪
“阿爹,我听话,我听你的话,哭了就不是最好看的了,所以,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婳婙努力挤出笑容,从腰间的荷包了拿了一颗糖,含进了嘴里
那个荷包是盛泽亲手缝制的,她一直戴着,小时候,里面总是有糖,婳婙知道,那是盛泽偷偷给她准备的,一直到现在,那荷包里也一直都是有糖的,那是婳婙自己准备的,因为当年的“花琅”,因为莫雪翎每一次喝到的甜酒,也因为当年盛泽说的“吃糖就不会痛了”……
君临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婳婙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着的草台
明明自己最想找的人就在眼前,可君临夙还是没敢上前,只是放轻了脚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无颜几人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跟了上来,重新放好莫雪翎,还没来得及说话,君临夙一个手势就让无颜知道现在什么都别问
几人就这么看着,直到那烈火渐渐小了下去,直到那烟雾渐渐消散,君临夙才敢迈进院子靠近婳婙,也拦住了其他人想要进去的意图
看着身侧递过来的手帕,婳婙有了一刻的愣神,那方帕子是当初她给君临夙擦脸的那块,而君临夙站的位置也正好挡住了还停留在门口的人
“小酒师?”
君临夙带着几分忐忑唤了声
“没事,我知道。只是这烟太大,熏着眼睛了”
婳婙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对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