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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卿迷糊了一路,被行驶的马车晃得愈发昏沉,侧脑枕着一双没多少肉的大腿,意识里的一份警觉还在,使他沿路不时惊醒,恍惚地问:“到了吗?”
已经问了第四次,即便哑巴不可能回答。
灰蒙蒙的天空即将破晓,严笑卿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条靠不了岸的船上,身体轻飘飘荡来荡去,落不到实处的感觉总叫人不安。
一双熟悉的手温柔地托着他的头颈,如同安抚孩童那般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严笑卿觉得舒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醒来是被马儿嘹亮的嘶鸣惊醒,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驾车的临兰隔着车帘禀报:“主……”
严笑卿心知有事发生,从郁流觞腿上撑起身子,弓着背打算掀开车帘的刹那,又回过头叮嘱:“好好待着等我。”
郁流觞按了按自己麻木的大腿,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
严笑卿掀开车帘,看到浑身是血的临秋被临兰搀扶着拦在马车前,心中立刻冒出不好的预感,连忙问:“怎么回事?”
“回、回主子……”临秋看起来伤得很严重,声音虚弱地回禀,“御林军……包围了我和临冬,临冬他……死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临秋便膝盖一弯昏死过去,软条条地挂在了临兰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