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把本尊当回事了吧?”折丧笑盈盈地看着缩在树根旁的人鱼,目光向上,落在树梢上翘着二郎腿,仍旧躺着一动不动的严笑卿身上。语气带笑,却明显不善。
“啵!”时欢出于本能的警惕和不喜,对着折丧发出警告。
折丧踩着一团黑雾缓缓移动过去,俯瞰着地上的人鱼:“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妖尊既不将你当回事,你不如跟本尊走吧?”
“呲!”时欢瞬间露出凶相,龇牙警告,又觉得哪里不对一般,双臂紧紧抱着树干摇了摇,发现无法撼动,于是鱼尾一甩。套在尾巴上的裙子瞬间四分五裂,锋利的尾鳍将粗壮的树干切成了两段。
奇怪的是,躺在枝头的严笑卿竟然动也不动,大树倒下,他却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在高空。
“严豫!”时欢被倒下的树枝砸到,费力地从枝丫中爬出来,仰着头高呼一声。
严笑卿仍旧不为所动。
折丧露出看戏的笑容,再次逼近那条无助的人鱼,叹声道:“妖尊这是默许你和本尊走了。走吧,小东西,本尊的魔界可比妖界好玩得多。”
“严豫!”时欢又喊了一声,紫色珍珠顺着眼尾滚出眼眶,“严豫,抱!”
“真是可怜呢,妖尊连战都不战就将你让给本尊了。”折丧说着,背后忽然窜出两道滚滚黑烟,像是两只巨大的爪子朝着时欢抓去。
即将碰到的刹那,时欢猛地转过头来,泪蒙蒙的双眼不知何时爬满血丝,浸在里头的仿佛是血。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将魔尊的两只幻肢震碎。
折丧脚下一蹬高高跃起,脚底的黑雾瞬间化为数不清的幻肢,全是形状扭曲的手,齐齐向着时欢抓去。
时欢紧紧闭上双眼,再次仰头咆哮,睁开眼的刹那,张嘴对着其中一条幻肢狠狠咬了下去。那分明有血有肉,锋利的牙齿瞬间陷入皮肉之中。
折丧的手臂上同时多了两排血窟窿。
“好你个小人鱼!”魔尊捂着手臂上的血窟窿,悬空的脚往下一跺,地面猛然开始震颤,眨眼的功夫竟摇晃出黑森森的裂缝来。
缝隙就在时欢身下,地面发出可怖的断层碎裂之声,旋即裂缝越来越大,时欢身体重心一轻便朝裂缝坠了下去。
“严豫,抱!”它紧紧闭上双眼,直到此刻仍在呼喊那个心底的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是救命稻草,是柳暗花明,是绝望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