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秋雨不过沟的时节,倾盆大雨却持续了一连五日。
妖尊和魔尊的这场恶斗搅破了九霄之上的气层,眼看暴雨如注,人界即将遭殃,天庭只能派兵治雨。
严笑卿挎着时欢,徒步来到一处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地方。四面都是荒原,唯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由于暴雨发了洪水的大河。
若换作普通人,早该被洪水吞没,尸骨都要被冲碎。
严笑卿大半身子泡在水中,洪水泥沙翻滚,汹涌的全是黄土之色。他脸色有些苍白,在洪水中前行虽不见多么吃力,额头却已经冒出点点汗珠。
“该死的折丧,还不走。”低声抱怨了一句。
严笑卿的真身依然在和魔尊缠斗,剩下一具化出来的人形,本来就不剩多少妖力支撑,就连想要飞离眼下的困境都办不到。
其实他若是不使分身之术,专心去和魔尊打,魔尊必不是他的对手。
问题是,时欢怎么办?
时欢向来离不开他半步。
他总不能背着时欢去打。
冲击在身上的河水力若千钧,严笑卿单是稳住下盘不让自己被冲走就已经花光全部力气。
妖尊头一次如此般狼狈。
反观时欢,自打进了这条河便在混浊的洪水中游来游去,蹦上蹦下,回了家一般的自如惬意。
雨势渐渐小了,河水却依旧汹涌湍急。
时欢抱着严笑卿的大腿,从河面探出脑袋道:“严豫,饿,时欢饿,饿饿饿!”
很显然,人鱼并没有察觉出妖尊的异样。
“真会挑时候。”严笑卿垂眸俯瞰着它,很想骂它两句,想想又作罢。
一来,骂了也是对鱼弹琴,白费口舌;二来妖尊觉得,不论出于什么缘由,既是自己养的鱼,若让它饿着,那也只能体现自己无能罢了。
想着,严笑卿便对它伸出手去。本意是让时欢咬自己的手腕。可时欢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的,居然跳起来攀到他背上。
洪水已经漫到严笑卿胸口,时欢有水悬托,双臂攀着严笑卿的肩膀显然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