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俱是一愣。
连严夫人都愣了。
这一耳光是带了些许内力的,严笑卿不防,被一耳光扇倒在地,抬眸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严继梅被瞪得单边眼皮跳了跳,单手指着地上的人大骂:“你那什么眼神?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个孽种!”
严夫人挨在严继梅身旁道:“老爷您消消气,别和这个白眼狼一般见识。他不一直都这样,富儿都和我说过好几次了,说他瞪人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当初要不是老爷宅心仁厚,他一个私生子早该被丢进河里淹死了。”
严笑卿拿手背抹去唇边溢出的血水,撑着地面站起身道:“那你们怎么不一早把我丢进河里淹死?”
这大概是严笑卿此生的最后一次少年意气。
从此往后,他的心彻底冷硬,变得无坚不摧。
这一晚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严笑卿到底是严家的儿子,严继梅虽然动怒,但是不会像严富那样拿他出气,又骂了几句难听的便让他滚。
至于那个被抓来的黑衣人,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只说是拿钱办事,金主是谁他是真的不知道。
严家最后将黑衣人送进衙门,交给官府发落。
说白了,如果真是严富干的,他们也不希望黑衣人招供出什么来。严继梅私下里贿赂了知府,于是公堂的一番审讯之后,黑衣人便被押入死牢。
开年来,严笑卿时常去街上转转,看到朝廷募兵的告示,心中蠢蠢欲动,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南宫寻听。
南宫寻自打上次犯了哮喘,脸色愈发苍白,成日里病怏怏的,连开了春都要抱着暖手炉。
听到严笑卿说的,他被冷空气呛了一下,咳得一阵脸红脖子粗。
严笑卿倒了杯水给他,轻轻给他顺背:“寻哥,你这身子怎么总是不见好?再这么下去可怎么行。”
南宫寻就着严笑卿的手饮了半杯水,喘匀了气道:“严豫,你方才说要去报名募兵,真的?”
严笑卿放下水杯,顺势在南宫寻轮椅前蹲下:“嗯。寻哥,我想过了,我不想一辈子没出息,让人瞧不起。你不是说过,我将来必会飞黄腾达的,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去外头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