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卿只知霍岚昔救过自己一命，无论如何，不能让霍岚昔死了。

想着，也不顾对面二人如何腻歪，严笑卿两步上前，将那个活鱼一般乱扭乱蹭的人抱过来，看到兄长露出一丝苦笑，眼神却变得讳莫如深。

严笑卿怕兄长又跑了，嘱咐道：“等我，我有话和你说。”说完抱着霍岚昔点地跃起，打算飞往远处的一座草棚。

谁知半途体内真气又开始胡乱流窜，严笑卿喷出一口带着血腥的热气。等成功将霍岚昔抱进草棚的时候，霍岚昔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去，并朝他胸口打了一掌。

这一掌并不重，换做平常只是不痛不痒，此时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严笑卿捂着胸口踉跄地倒退两步，勉强站稳之后低头吐出一滩血来。

霍岚昔双目通红，看得出正在试图以内力压制体内异样。可那是活生生的蛊虫，又不是什么毒素，内力怎么可能压得下去。

“你走！”霍岚昔意志即将崩塌的刹那，仍是不想让严笑卿靠近。

严笑卿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处境，难堪至此。

心知霍岚昔撑不了多久，严笑卿抹去唇边的血水，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草棚的一根圆杆旁，扶着杆子缓缓坐下来。

……

眼看着霍岚昔如何在地上痛苦挣扎，扭曲打滚，甚至试图一掌将自己打晕过去……到最后逐渐失去意识，像头没有思想的兽，手脚并行地朝这边爬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双眼红得似要滴血，满脸尽是被汗水裹挟着的尘土，面容近乎扭曲的人。严笑卿抬手将他脸上的乱发拂开，轻声道：“自己来。”

霍岚昔怔了怔，随即张口猛地扑过来，一口咬在严笑卿颈侧的动脉处。

……

夜空不知何时笼上了阴云，月光被掩埋，狂风夹杂着骤雨侵袭向大地，草棚扛不住硕大的雨粒，随着雨势倾盆，水柱流泻在霍岚昔身上，终于浇醒了他的理智。

严笑卿手握空拳抵在唇边，闷闷地咳了几声，血水顺着指缝流出，又被雨水冲走。

霍岚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爬走，一屁股往后跌坐在地，随即又龇牙咧嘴地换了个姿势：“我……”

他看起来十分不安，十分懊恼，不过多时又重新爬过来，拍了拍严笑卿的脸颊：“严豫，严豫？你没事吧？”

严笑卿身子歪斜地倚靠着圆杆，摇了摇头，单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才站到一半膝盖便脱了力往下跪去，还好被霍岚昔及时揽了腰身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