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卿依然蹲在地上,闻言,竟也觉得严富说得有点道理。
南宫寻的好意他自然心领,当他被人侮辱,南宫寻出言维护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只不过。
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哪里值得别人欣赏的地方。
想着,便听南宫寻开口:“我就是欣赏他。他没人管没人顾这么多年全靠自己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换做是我,只怕早就熬不过严寒酷暑,连死了都不会被人发现。严大哥,恕我直言,严家最出色的就是严豫,他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令人望尘莫及。”
一番话,字字句句温柔地敲打进严笑卿耳中,猛地抬头,便和南宫寻浸满晨光的眸子对上。
南宫寻眸底笑意潋滟,又道:“而且,严豫也将会是严家容貌气质最出众的一个。”
严笑卿怔了怔。
不知道南宫寻为何能将这番话说得这么有底气,仿佛真的能够预见将来一般。
严富的表情比生吞了只苍蝇还要难看:“阿寻,就算你一心帮着这小子,可你说的这些也太夸张了吧?咱们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和小荣、小杰还有小梦,我们加在一起还比不过这个勾栏女生的下贱坯子?”
“我有没有夸张,严大哥且等着看就知道了。”南宫寻又抬眸望向门外,“还有,严大哥说话也该注意些才是,严豫毕竟是你的同胞弟弟,严大哥说他下贱,那岂不是暗指严二哥、严三哥、小梦还有你自己,都和他一样下贱?”
“你!”严富气得满脸铁青。
“大哥,咱们别和他们说了,南宫哥哥既然喜欢和这个贱女人生的在一起,那就随他们去好了。”严梦显然也很生气。
严富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张口欲言,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声,袖袍一甩走了。
大清早被这么一闹腾,好好的年初一气氛愣是给破坏完了。
严笑卿给南宫寻穿好靴子,再将他抱到轮椅上坐好。
这两年,他每日习武,身子骨逐渐结实起来,抱着南宫寻并不吃力。随后他又上屋外取了块冰,放在锅里煮成温水,倒进脸盆里端进屋中,投洗好热毛巾递给南宫寻,这才道:“寻哥,何必为了我和他们争论。”
南宫寻接过毛巾在脸上压了压,捧着毛巾道:“我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你,不管那人是谁。”
严笑卿一边收拾昨晚的残羹冷炙一边随口道:“再说,我哪有你说得那样好。”
问完这话,他发现自己竟有些害怕听到南宫寻的回答,或是看到南宫寻的神情,只能佯装一心一意收拾桌子,匆匆将桌上的碗碟放到屋外去。
自卑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