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话!”郁流献命令身后的人,“带他去醒酒。”
严笑卿挣开要来搀扶的两个人,一个趔趄扑向皇帝,轻笑道:“其实皇上是自己想和微臣成亲吧?”
郁流献身子一僵,就要推开身上的醉鬼。
“皇上用尽一切手段,无非为了把我拴在身边,成亲只是个幌子,以后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还不用落人口实,是不是……?”
郁流献一把抓住严笑卿胳膊,面上不露声色:“你醉了,别说胡话。”说完顺势将人推向两名暗卫,以眼神示意。
两名暗卫连拖带拽将严笑卿带去了无人的院子。
严笑卿挣脱桎梏,趴在石桌上吐了个昏天暗地,又不嫌脏地直接在桌面上翻了个身,躺进一堆秽物之中,双眼无神地望着高空。
污了喜服,两名暗卫不知该如何处置,其中一人离开去向皇帝回禀,另一人留下来看守。
暗卫心中悻悻,不太清楚严少师和皇帝之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有喜气,反而有些晦气。
可他不敢置喙分毫,就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见严少师一直望着高空,还当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抬头望去,便冷不防地被人从身后点了穴。
严笑卿半死不活,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只是听闻耳边有熟悉的轮轴滚动之声,咕噜噜传来。
然而醉意麻痹了全身,他压根儿动都懒得动一下。
自从南宫寻在大火中葬身,他一直出现类似的幻觉,每当夜深人静,总能听到熟悉的轮椅声。
前几次,他总是激动得整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去一般,从床上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打开屋门,一声“寻哥”溜至舌底,却在看到门外空荡寂寥的夜色时,再一次心如死灰。
后来,他知道那只是幻觉。
有时听着越来越近的轮椅声,感觉那声音就响在耳边,甚至有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依然是空荡荡的房间……
最近他时常陷入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死了。
南宫寻的离去,带走了他心底唯一一丝真切的热度,让他整个人愈发冰冷、麻木,就算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他知道活着有多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