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卿张了张口,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之上,熟悉到镌入心骨的人。
“我知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该来的。”南宫寻说完,扇子般的长睫缓缓向上掀起,目光清澈如泉,直勾勾地望过来,“可我等不及想见你。”
“……”严笑卿用力眨了几下眼,又摇了几下头,醉意愈发晃荡起来,然而当他定睛再看,眼前之人却仍是好好地坐在轮椅上,没有消失,不似幻觉。
“寻哥……?”他伸出手去,“寻哥!”脚下大大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扑了过去,实实在在摔到南宫寻脚边。
严笑卿伸手死死抓住眼前的衣摆,确定自己真的抓到了实物,连忙爬起来,双手颤抖着在对方身上由下往上摸去。
“你没死?”当双手触上南宫寻的脸,确定掌心里的温度,真切望入对方的眼底,严笑卿终于如梦初醒。
“嗯。”南宫寻抬手覆上他的手。
“可是……那尸体怎么回事?”
那尸体虽然被烧焦,辨不出本来的面目,可那畸形的下半身就是铁证。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严豫,跟我走。”南宫寻迫切地道,“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
严笑卿扭头望向后方,这才看见被点了穴,一动不能动的暗卫,以及矗立在暗卫身旁的临兰,和另外一个和临兰身形相近,年龄看上去也相近的黑衣男子。
“你愿意和我走吗?”
脸被一双手捧住,重新转回去,对上的仍是不会再消失的南宫寻。
“好,走。我们走。”
严笑卿撑着轮椅站起身,发觉自己双腿绵软无力,下一刻,陌生而强健的臂膀将他架住,以寻常人达不到的身手带着他飞速跳上围墙。
而南宫寻也被临兰带着,舍弃轮椅,径直跟上。
严笑卿攀着黑衣人的肩膀,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往不知前路的方向。
总觉得这黑衣人无比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黑衣人一路飞檐走壁,似是察觉到他的困惑,主动开口:“属下临春,是严家临十七卫首领,刚接到消息从边关赶回来。”
……
严笑卿脑子已经清醒了大半,深知此一去,将再无回头之路,或许还将面临追捕,过上穷尽一生东躲西藏的生活。
心中却无半点悔意。
月上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