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跳跃的、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见梁童再次默然,谢熠安抚道:“很抱歉让你再回忆这些,但我保证,之后我会向你解释全部。”
她确实不太想再回忆一遍,但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谢熠,那便可以。
她信任他,并愿意坦诚回答他的一切疑问。况且,她本身就欠他一个不告而别的解释。
因此,梁童尽可能详细地向谢熠阐述了考试前后所发生的一切,连带母亲去世的前因后果也全盘托出。
说到最后,不知是嗓子疲惫,还是情绪波动,她的声音有些哑了,但神色却很寡淡:“……就是这样了。”
谢熠听着,眸色似墨,愠色渐浓。
原本就颇有锋利感的眉眼此刻更显凌厉,他握着杯柄的手跟着收缩,骨节凸起,仿佛要把陶瓷柄捏断。
梁童察觉出他神态的异常,连忙说:“都已经过去了,没关系的,你不用再替我难过。”
谢熠压着怒气的声音是紧绷的:“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最应该宠爱和包容的是你自己。”
梁童迟疑着点点头,不明所以。
他说:“我不需要你在讲述痛苦时,反过来安慰我。我更不想看到你再包容徐望西。”
*
偌大的空间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穿过灯罩,在天花板上投出一个橙黄的光圈。
梁童窝在沙发上,头枕着靠背仰头看着,一只小飞虫正在光圈内打转,那副盲目的模样倒是和她刚刚相似。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脑海中都是谢熠手机里的那个视频,路况什么的早已注意不到了,全凭借肌肉记忆在向前走。
“……或许是他把什么东西忘在房间里了,回来取,没有吵醒我。”
看过视频后,梁童只默了几秒,很快说了这么一句。
谢熠听罢,眸色瞬间暗淡,他垂下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碎发,不断向后拨弄着。
“他不会这样的……他平时虽然任性,但是……他不至于……”
她的话开始变得支离破碎,谢熠抬起头,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