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只凝滞了几秒,徐望西很快应下:“嗯,等下给你端上去。”
他依旧是懒散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平静得找不出一丝破绽,平静得反常。
水蒸汽填满浴室,梁童仰着头,任由热水源源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脸庞和额发。
出国后,两个人都默契地封存了过去那些糟糕的记忆,避而不谈。
梁童刚刚的要求显然是一个奇怪的要求、反常的说法,徐望西本该感到奇怪的。
哪怕只是眼中闪过一秒讶异,都比像面具一般坚固的表情来得真实自然。
梁童低下头,双手捂住脸,水流声压过了掌心中的呓语:“不可能,不会是他,不要是他,拜托不要……”
……
梁童从浴室出来时,徐望西正坐在房间角落的扶手椅上看手机。
听到动静,他投在屏幕上的视线未挪一下,只说:“今天怎么洗这么久,牛奶快要放凉了。”
梁童盯着他手里的手机,问:“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徐望西泰然处之,自然得像在看自己的:“许久没看了,突然想看看。”
梁童扯扯唇角:“看到什么了吗?”
徐望西按熄屏幕,手机在他指尖间转了个圈,递向梁童:“看到你的购物车了,帮你下了个单。”
“……”
梁童接过手机,塞进浴袍口袋,转身端起床头柜上的马克杯。杯壁还有些温热,奶香扑鼻。
徐望西起身,问她:“还热吗?凉的话,我再下去热。”
梁童摇摇头,一口气喝完,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喝了是不是今晚就会一夜好眠?”
正走向浴室的徐望西脚步一滞,视线扫过梁童的脸。
半晌,他扬扬眉:“最近睡不好?”
梁童轻轻放下杯子:“只是怕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