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第一场雪还没化完,又下了第二场雪。
山川裹素。
青松白头。
入目全是一片白皑皑的景象。
江河掀开厚重的门帘进屋,直奔炭火炉旁边。把手从手套里掏出来,先哈了口气,又开始烤火。
还时不时抬手揉一揉耳朵。
嘴巴也没闲着:“外面真是太冷了。”
江序庭听着他抱怨。
也不接话。
斯文俊雅的大少爷拿了根火钳,不紧不慢翻着炉子上的烤地瓜。
江河暖了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张请柬,递给江序庭:“少爷,你要的冬宴请柬,弄到了。”
江序庭接过。
江河又不解的问:“少爷,咱们又不打算在北平常住,你去凑这热闹做什么?”
冬宴是北平早些年就有的传统。
能拿到请柬的非富即贵。
说白了,就是北平上层圈子的集会,到场的人,要么是世家名流,要么是豪绅财阀。
江河的话不无道理。
他没打算在北平发展,确实没有去和他们打交道的必要。
但是……
他轻飘飘的道:“去混个脸熟。”
江河更不解。
烤地瓜香味儿扑鼻。
他看着地瓜道:“霍小姐结婚那次,你非要去陆家吃席,差点儿被人当成黎裕坤按在那儿,费了不少口舌才解释清楚。你这次去,不会又被人认错吧?”
江序庭面无表情的拨弄着地瓜。
嘴上回:“黎裕坤前几天拖到前城门枪决了,你没看报纸?”
江河:“我看了,我怕他们没看。”
江序庭没再回话。
江河瞧着烤地瓜差不多了,伸手去捏,江序庭拿火钳敲开:“急什么,没熟透。”
江河抽回手。
边揉,边继续说道:“昨天序初少爷又来电报,说序禾小姐也过去了,问咱们过年能不能去跟他们团聚。”
江序庭:“这都十一月了,来不及了。”
江河:“序初少爷说,赶不上过年,能赶上正月十五也行。序禾小姐要在英国住到正月底才走,正月十五前咱们赶过去,也算团圆了。”
江序庭:“序禾离着近,再回去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