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表嫂!”柳臻儿一直盯着苏陌的花冠,骤然看到苏陌往外走,大声喊着,想往前走。
苏陌并不回身,云嬷嬷有意无意的挡了柳臻儿一下,春熙刚刚把托盘里收的礼物送回将军府又跑回来,看到主子匆匆往外走,她赶紧上前扶着主子,俩人匆匆的离开寿安堂,沿着来的小路一路小跑着,出了国公府的小门。
等后面跟着的云嬷嬷也匆匆离开,盛淮放和盛淮平从荷花池旁边的小亭子里绕出来:“算她机灵,再不走,那群女人还不把她的皮扒下来?”
盛淮平缩了缩脖子,低声说:“二哥,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哥?”
盛淮放没好气:“你觉得咱们能进去?爹和娘都很少去的。”
盛淮平和大哥盛淮安差了 十二岁,他是庶出,他姨娘 是嫡母身边伺候的丫鬟,是嫡母身子不好才伺候了父亲的,他姨娘没什么心眼,平日里唯他嫡母之名是从, 所以他和嫡出的两个哥哥都很亲,尤其是大哥,大哥自幼习武,功夫好,长得好,人虽冷了些,但是大哥是盖世英雄!他从有记忆父亲就病着,因此他心目中最崇拜的人不是父亲,反而是大哥!
不过,这个秘密不敢给二哥说,他二哥总觉得大哥搬出去了,他就成了老大,若是让二哥知道他崇拜大哥,可是了不得。
盛淮放从懂事起大哥就在西北边境很少回家,后来父亲病了,回府里养病, 他就自封为二房老大了;再后来大哥负了重伤,直接住在了将军府养病,他便以二房当家人自居,可惜他这个当家人,谁都不当回事,也只有三弟会服从自己指挥,他是个寂寞的当家人。
他很能开解自己:“ 咱们若是去了,大房和其他房头的也会找借口去,还不如都不去,免得给大哥添乱。将军府闭门谢客,哼!好啊,那些想占大哥便宜的人,都给爷爬一边去!”
盛淮平小手捧着脸,想了会,眯着眼说:“二哥你说,将军府今日大门开了吗?”
盛淮放一怔,扭头看三弟:“什么?”
盛淮平:“昨日大嫂被送到将军府,听说 花轿和嫁妆走的是正门。”
将军府大门除了接受圣旨,平日里几乎不开正门,大哥刚病时,宫里经常派太医过来诊病,也会赏赐些珍贵的药材补品什么的,近一年来 宫里少有赏赐,所以也就前一段时间太后懿旨赐婚时开了一次大门,然后就是昨日成亲开了一次大门,但是将军府没有待客,也就大哥的军中好友摆了几桌,没有待宗族和亲友。
盛淮放皱着眉头,他长得更像盛家二老爷,粗眉大眼,脸上是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焦虑。
盛淮平又说:“你说, 大嫂走的是哪个门进的国公府?”
盛淮放看着大嫂刚才跑过去的路,瞬间反应过来,略显稚嫩的脸上瞬时现出怒色:“他们作死呢!敢骗着大嫂走小角门进府拜见长辈?这是太后赐婚,他们也敢?!”
这条路是离将军府近,但是,这条路是厨房仆妇们采买才走的路,主子们进出国公府从来不会走后巷这条路,不会从这个角门进出!
长房是故意的!他们在欺负和羞辱大嫂!
盛淮平站直身子:“确实。”他们作死呢。
世家后宅大多都是泔水桶,阴私之事多,他们自幼在后宅泡着长大,再怎么笨,也知道很多的规矩和禁忌,尤其是盛家,落魄的国公府,各房庶子女多,家里得脸的老家奴和受宠的下人们也多,整个盛国公府里,各种手段把戏层出不穷,老国公避居在郊外庄子里不管庶务,老夫人糊涂,二房在盛国公府里不受老夫人待见, 大哥自幼不怎么在家,他俩是二房唯二的两个男子,再怎么懦弱,心里也是有一股子血气的,弟兄俩站在冬日的荷花池旁边,脸色变幻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