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泪流满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咱们不提往事,你 陪祖母坐一会儿可好?”
苏陌哭着说:“孙女都听祖母的。”
老太君身边的月姑姑抹着眼泪,给苏陌倒了一杯热茶。
老太君示意了一下,月姑姑去旁边的妆奁上拿出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荷包。
老太君摸着苏陌的脑袋:“你出嫁时,受了委屈,咱们家人多嘴杂的,祖母不好明着贴补你,如今祖母要走了,这里有一万两的银票,是祖母把当初给你备的嫁妆,都换成了银票,你拿着防身,大将军若好,是你的造化,若不好,你自己安静度日,凡事不要强求。”
苏陌泣不成声,摇着头,老太君这话像是交代遗言,她心里不得劲。
老太君把荷包塞进苏陌的怀里,给她整理好衣襟:“放好,这是你将来在后院立身的根本。”
旁边月姑姑、泪流满面,
云嬷嬷似乎也感到不对劲, 捂着嘴哭了。
“阿月,把我常日带的翡翠珠串拿来。”
这是十八颗满翠的翡翠珠子串成的珠串,每颗珠子都有鸽子蛋大,是老太君礼佛时拿在手里当念珠的。
老太君:“原本是十八颗珠子,祖母取下来一颗,给你十七颗,可好?”
苏陌心里越来越难受,老太君说的这话,不对劲,真的是在交代临终遗言?祖母她,身子已经亏空到如此程度?
她趴在老太君的膝盖上,哭着说:“祖母,孙女不要!祖母您别吓唬孙女!”
老太君老脸上因为枯瘦而沟壑纵横,眼泪渗入沟壑里,显得沧桑悲凉:“祖母认你是我的孙女,嫡亲的孙女,过了年,你就十七岁了,这珠串祖母请高僧加持过,你拿着,这一生,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祖母带走一颗,若有来世,咱们不做祖孙,做母女,如何?”
苏陌大哭:“祖母!”
老太君含着泪露出笑容:“瑶儿,你好好的。”这是原身自幼在苏家的称呼。
老人轻轻的抱着苏陌,拍了拍苏陌的后背。
月姑姑上前把苏陌拉开,扶着老太君躺好,低声说:“姑娘把珠串收起来,估计马上就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于氏身边的丫鬟在外面问青竹:“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苏陌心念一动,把银票和翡翠念珠都收进了空间。
青竹擦了下眼泪,福身回:“奴婢是将军府下人,是夫人身边的使唤丫头。”
于氏脸色阴沉:“不是不回苏家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陌低着头走过去,怯怯的给于氏福身:“夫人安好。”
老太君已经半躺在大引枕上,脸色枯黄,神情放松,像是已经办完了最后一件大事, 微笑着合眼休息。
于氏冷笑:“瑶玉因为你被太后拘在宫里半个多月, 你可满意了?”苏瑶玉被太后关在往生阁大半个月,回来时几乎去了半条命,于氏和苏瑶玉心里对苏离陌的恨,简直恨到了要撕碎她的地步!
母女俩有志一同的认为慈宁宫出事都是苏离陌带去的晦气,苏离陌,就是个祸胎!
苏陌低声辩解:“夫人,大小姐被拘,和妾身没有关系。”
听她自从妾身,而不是奴婢,于氏更怒:“是啊,你已经是大将军府夫人了,不用自从奴婢,草鸡又一次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苏陌沉默,原身在苏家是自称奴婢吗?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月姑姑上前福身:“夫人,老夫人休息了,请夫人移步可好?老夫人难得能睡着。”
于氏看看床上躺着的老夫人,走到一边坐下,并不离开。
月姑姑下意识的看看苏陌,发现珠串和银票应该都藏好了,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二姑娘不出去,夫人也不会出去,便不再催于氏离开,过去给老夫人盖毯子。
走到床边,月姑姑下意识的放轻脚步,轻喊:“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