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老爷子的寿材早在20年前,刚过60岁时,便已经准备妥当,这是村里人的习俗。
院子里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差不多八点左右,儿子们、侄子们还有孙子们也已经把家里的牲口都安置妥当。
一众孝子们齐聚一堂,给老爷子磕了头,上了香,烧了纸,在一大群妇女们的哭唱声中,老爷子躺进了那具大红漆的棺材里。
“啊呀,他大爷啊,你死的冤啊,是你那不孝顺的孙女害死了你啊,啊,啊,呜……”
四奶奶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赶在老爷子入殓之前,又过来了,也许是已经习惯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她依旧我行我素的跪坐在棺材前,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当年自家老汉走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突兀的哭声中,对沈兰的指责又引来大门外众多村民的议论声。
“看来传言果然是指真的。”
“可不是呢,听说她又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了,被人家沈兰给抓了现行,听说还被揍了一顿呢。”
“要我说,她挨揍也是活该,天天的占人家小便宜,传家多好的一个孩子,硬是被她给教成个小混混了。”
“唉,这老爷子也是自己作孽,亲亲的儿媳妇和孙子,他非得偏帮那娘俩,这不就是现世报?”
“不过也是,看这四婶子的架势,看来传言可能是真的呢,传家那孩子,怕不是……”
“这事啊,那肯定是真的了,你看沈家那几个兄弟之间对他的态度,那不就是对自家兄弟一样样的?”
“啧啧啧,也真是难为了他四婶子了,她可是比沈老爷子小20多岁呢,这孩子今年也才16岁吧?呀呀,这俩老不正经的,做的都是啥缺德事!”
“哼,你咋不说老爷子宝刀未老,还能给自家兄弟家留个种呢,不得不说,老沈啊,还真是我辈之楷模呀……”
嗑瓜子的妇女,闲聊的散汉们齐齐看着发声的老先生,再也没人敢接话。
村里村外的人们都会尊称老人家一声“周先生”,他是当地出名的先生,凡是婚假白事,都会找他看看日子,算算往后余生幸福与否。
据说老爷子身上可是顶着一个大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