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杂物间中,林梢独坐于角落。
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垂下了脑袋。
随着时间推移...一炷香的时间即过,纵是此刻未死,也是因窒息而晕厥。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晕了,不过无论如何,皆是失去了意识,而在失去意识后,数十位百姓即于林梢身躯中分离而出,且是纷纷扑倒在地。倒也不曾挣扎,亦是不曾哀嚎,因为这些百姓皆似林梢那般,化作了似晕非晕、似死非死的状态。
而在隔壁房间之中,霖安那残破不堪的身形,亦是于江郊的身躯中分离而出。
而二人所在的房间,正是江郊刻意瞧看、寻找过的浴堂。
浴堂宽敞,中央有池,砖石修建,池水清澈,深度没腰,而在身形分离之前,江郊根本就不曾去留意隔壁房间的江郊,而是全神贯注的站在水池之旁。
其目的是为了确保...霖安在他身躯中分离而出的一瞬,能够准确无误的坠入池水之中。
只要霖安坠入池水,在将灵力加持在池水之上,那么整池池水都会保持着固有形态,纵是霖安在内扑腾、挣扎,也是难以摆脱池水包裹其周身的模样。而在池水包裹之下,他的灵力特性便无法发动,而无法发动灵力特性的他,必然会溺死于池水之中。
江郊的想法很好。
但在霖安于他膛前分离而出的一瞬,他却是发现...霖安虽有坠入水中之意,但他的手中却是拿着一颗...莫名其妙的苹果。
苹果晶红,璀璨且夺目。
而这颗苹果,是自战斗开始至此刻,江郊从未见过的。
“在此之前,承蒙阁下照顾了!”霖安于辞身一瞬,亦在向水池坠落的一瞬,即将手中的苹果向身后抛投而去。
苹果横飞,致使房间之中的重力方向瞬作改变,于垂直于地面,化作了垂直于霖安身后的墙壁。而本该跌入水池的霖安,则是受重力影响于水池上方飞过,且是对着身后的墙壁而去。
“怎么可能?!这是谁的灵力特性?!”江郊大惊,且是忽感身躯失衡,且与霖安相同,亦是对着不远处的墙壁、窗户跌落而去。
霖安飞过了水池,且是摔在了窗户之上,而在落窗一瞬,霖安即是迅速将苹果捡起。
苹果入手一瞬,江郊仅是刚刚到达水池上方。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迟疑,仅于刹那一瞬,霖安即将手中的苹果猛掷而出,且携千钧之力,砸于江郊身躯之上。
随着苹果破碎,房间中的重力即是恢复了常态。
随着苹果破碎,红云即是加持在了江郊的身躯之上。
而那百余斤的身躯,即于此刻化作千余斤的重量,不仅重重的跌入了水池之中,更是溅起了汹涌的水花。
江郊沉于水底,纵是有心挣扎,也是难以移动千余斤的身躯...
而在江郊落水一瞬,霖安没有犹豫,也没有展露任何胜利者的姿态,仅是迅速冲入水池之中,且是焦急而言...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们不妨做个交易,如果肯放过那搬砖的一马,我也可以就此作罢。”
“我纵是拿到悬铃,也是无心去打理街路的,如果你们二人有心,我便将街路交给你们二人去打理,如何?”
霖安言辞简短,且是毫无说服力。
但在这毫无说服力的言辞之下,江郊还是迅速散去了自己的灵力特性,致使隔壁房间的门窗瞬开。
因为江郊很是清楚,在自己沉入水底的那一瞬,自己便已经输了,而霖安也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必死之人说谎,毕竟自己与搬砖的若是死了...所有的悬铃,都是他的。
随着隔壁门窗打开,霖安亦是散去了加持在江郊身上的灵力特性,而于水池中起身一瞬,即见霖安已是翻窗而过,进入了隔壁房间。
没有伤害林梢。
没有夺取林梢的悬铃。
而是拖着重伤之躯,将林梢搬运到了隔壁的房间之中,随后更是房间中的百姓一一搬运而出。
江郊自始至终都在看着霖安,而火焰也始终于酒坛中熊熊燃烧,只要他故技重施,将霖安封锁在房间之中,便可轻易取得最终的胜利。
虽有想法,但看着那因救助百姓而忙碌的背影,江郊终是选择了放弃。
如果霖安之前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他是否夺取悬铃,到了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而且结合利弊,江郊还是更加倾向于霖安,因为与霖安、搬砖的一起打理街路才是上上之选,毕竟在实力为尊的朝圣之地中,仅靠自己是不行的。
江郊来到了霖安所在的房间,而霖安也是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之上,至于昏迷不醒的林梢与数十位百姓,已被霖安齐列于地板之上。
“请你不要怪他。”江郊侧首,看着地上的林梢,轻声而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吗?”霖安侧首,看着江郊傻笑而言。
“仅是一场荒诞的戏曲罢了。”江郊依是垂首,看着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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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讲讲吗?”霖安亦是侧首,看向了地上的林梢。
“戏台上的戏,很是复杂,不仅有着生旦净末丑的行当之分,更是有着黑红白黄蓝的脸谱之别。但在戏台之下的戏...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简单到...一个人、一辆车、一车砖,便可将生活,演绎到淋漓尽致。”
“我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如若牲口般拉着木板车,于城南撞了一车砖,运到城北去卖。”
“我原以为这个人也能够通过这劳累的活计养家糊口,却是不曾想...”
“我于城南初见时,他拉了满满一车砖。”
“我于城北再遇时,他车上的砖仅是剩下了三两块。”
“这一车砖都去了哪里?难道都长出翅膀飞走了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决定跟着他走上一趟,打算亲自寻找答案。”
“经过跟随,我才发现...这看似只需挥洒汗水的活计,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
“车上虽然装满了砖,但车在行进的过程中,却是呈现着摇摆不定的模样。也许是因为车已老旧不堪,也许是因为车承载了它本就难承的重量,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看似平坦的道路,实际上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般平坦。”
“车在颠簸,车在摇晃,虽然拉车的人极力的想要沿着直线而行,但由于车身的颠簸摇晃,致使他纵是有心,也是走不出笔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