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呀!逃命!

“怎、怎么...”知节持桨,已然临近,不过却见赤红火焰忽起其身,皮肤也是渐至焦糊,每进一步...都会感受到温度激增,仿佛就像是...自己不是杀向了敌人,倒像是杀向了太阳。而且除了高温以外,尚有剧痛瞬起于颅内,显然是高温炙烤所致,而且更致命的是...越是临近凤梧,空气便越是稀薄,待至更加临近,空气已无,似若真空。

知节停下了脚步,颅内的剧痛已然让他清醒了些许,知道自己只要再进一步,便会被焚烧的尸骨无存。不过纵是如此,在后退之前,他还是猛然掷出了手中的船桨,正对凤梧的脑后破空而去。

“这么薄弱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丝毫意志的加持。”凤梧不曾转身,依旧是背对知节,背对那飞来的船桨,不是他不曾将这攻击放在心上,而是根本就不愿将其放在眼中。

也许这一桨威势十足,也许被击中会发生神奇的变化,但是...一切前提都建立在“击中”这一概念上。船桨虽是破空而至,不过在临近的顷刻一瞬,即被焚烧至灰,消散无踪。

没有理会沿广场边缘疾驰的梓娴。

没有理会瞬退远处的知节。

而是微微抬手,捏住了一片火树落叶,且是捏于拳中,随后又将上拳眼置于嘴边,亦使下拳眼对准广场。叶片已然被捏碎,且经凤梧吹动,即于下拳眼中喷射而出...是星火,亦是余烬,且在辞别拳眼的瞬间,化作燎原烈火,正对广场覆盖而去。

是烈火燎原,亦是星火燎原...

烈火如潮,正对八方激荡而去,而率先遭殃的...不是梓娴,也不是知节,而是距凤梧本就不远的...公堂。

南岳尚在公堂之中,苏康亦在公堂之内,尚有霖安...也在公堂的壁画之中。

若不及时回撤,保全公堂,那么在内的三人,大概率会被焚烧成灰...

梓娴的确是回撤了,且用最短时间,回到了公堂之前,手持长剑,欲要劈开激荡而来的火焰浪潮。

“好机会!!!世人皆知,我的汪洋万里是将地面化作汪洋,却是不知,一切流水之形的物质,皆可反被我掌!此刻火焰激荡,我完全可以凭此,对他进行展开反击!”反观知节,却是没有,而是再度凝聚船桨在手,且是对着激荡而来的火焰浪潮拨动而去...

啪!!!

砰!!!

两声巨响,一声是梓娴展开浪潮、一剑开火海从而保全身后公堂的声音。而另一声,则是知节成功拨动火焰浪潮,且是使其化作滔天巨浪,反对凤梧席卷而去的声响。

啪!火焰巨浪落下,凤梧顿时消失不见...

“成功了吗?!”知节见状,顿时狂喜。

“没有!小心!”梓娴察觉异常,因为凤梧虽是消失不见,但那灯台、座椅却是还在,按理来说...木质的它们,绝对不可能存于火焰浪潮之下,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在火焰巨浪拍落一瞬,凤梧出手将其保全。既然有心保全一盏灯台、一把座椅,那么又怎么可能无力保全自身?

事实正如梓娴所想。

知节也是难得重视了梓娴的提醒。

不过...却是来不及了。

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于毫无防备的知节身后瞬起,且是轻柔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潜风曾说...会有人继承他的意志,从而平定金陵,那个人...是你吗?”凤梧就站在知节身后,手掌也是始终搭在知节的肩膀之上,没有用力,也不曾展露出任何力量,但是...手掌却似有着神奇的力量,致使知节的肩膀、手臂,迅速枯萎。

小主,

宛若新生树枝于烈火下渐成焦炭。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右臂掉落在地,化作飞灰之后,知节竟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啊!!!!!”知节震惊,亦是惊惧,且是用着仅余的左手紧握船桨,对着身后的凤梧横扫而去。

与此同时,梓娴于远处亦是再度发起进攻,致使万千长剑蔽穹,且似千里阵云,正对凤梧席卷而下。

攻势虽猛,却是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对于梓娴、知节而言,凤梧即是传说中的仙人,具备着“万法不侵”之术。

剑雨,化作了铁水,亦是倾淋落地,化作了真正意义上的“雨”。

船桨,尚未触及凤梧丝毫,便于半空瞬碎,化作飞灰消散。

“我觉得潜风所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凤梧侧首,看了看死守在公堂之前的梓娴,随后又看了看被复仇欲望占据的知节,至此...即是对他失去了兴致。

不想再理会知节了,而是在他身边走过,且对不远处的梓娴缓步走去。

没有做出攻击举动,也没有展露任何攻击的欲望,看上去就像是放过了知节一般,但是...像凤梧这种程度的修士,真的会不知...斩草除根、消绝隐患,从而防范阴沟翻船的道理吗?

没人知道,能够知道的是...凤梧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看着凤梧渐行渐远的背影,知节很是绝望,想要再度凝聚船桨在手,不过那掉落在地,且是化作灰尘的右臂,却是赐予了他莫大的畏惧。

不报仇便死不瞑目?

很遗憾,这不是报不报仇的问题。

而是...能不能报仇的问题。

“大人,今日不能为你报仇了,来日方长...”知节开始劝说起了自己,因为他很怕,且是怕的要死。此刻看着凤梧离去的背影,感受到的只有绝望,而随着他的远去,丝丝缕缕的希望亦是涌上了他的心头,而这所谓的希望化作言辞后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来日修为强大,必定为大人...报仇雪恨。”

知节至此,泪水在眶,双腿颤抖,面色纵于高温环境下,亦是变的无比苍白,虽然依旧咬牙切齿的看着凤梧的背影,心中的仇恨亦是不可遏制,但是...纵观周身内外,都见不到、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勇气。

转过身去,踉踉跄跄的走了,亦是...逃了,而逃离的方向,更是与公堂所在,截然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