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的瞬间，他的话凝结了。

方师兄？

会是方师兄吗？

如果是他，他的头发怎么白了?

如果不是，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张星语站起身来，对着柜台前方的白发青年大声喊道：“方师兄！”

白发青年转过头来，僵尸一般的脸上渐渐有了变化。

“张师弟？”白发青年轻声问道。

“是我。方师兄，我是张星语。”张星语走了过去。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泪眼没有，但无语凝噎却是真的。

望着方世文那斑白的双鬓，张星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世文看着活蹦乱跳的张星语，一时也没有缓过神来。

过了良久，他才轻轻地说出一句话来：“活着就好！回来就好！”

方世文是来澹台仙城打前站的。

他的职责是为前来参加仙林大会的南华仙学院骄子们预订客栈、办理参赛手续。

看着曾经英姿勃发的大师兄如今沉沦至此，张星语的心底涌起了一股苦涩。

但他知道，方世文心中的苦涩要远远浓过他许多许多。

方世文订好客栈，又独自前往城主府办理参赛手续。

张星语想与他同去，方世文摇头拒绝了。

“师弟，别去！这不是你该干的。”

方世文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客栈大门。

望着他那略显驼背的身影，张星语喃喃自语。

“师兄，这又怎么会是你该干的呢？”

傍晚时分，方世文回到了客栈。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虚云老道和其它十名学弟学妹。

可能是已经得到了张星语的消息，当再次相见时，虚云老道并没有表现出惊异的神情。

他只是向张星语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句：“回来就好！回去后记得把学院的助学贷款给还了。”

张星语点点头，内心十分平静。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仿佛自己已经毕业了很久一般，一切都是那么平淡。

虚云老道对自己爱理不理，方世文将自己包裹在套子里，其它学弟学妹也与自己没有多少交情。

张星语尴尬地和他们打完招呼，然后独自回到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