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是什么？创造世界与万物者？全知全能者？拯救者？

还是说仅仅是无法理解的力量的人格化？

智慧之蛇对世间仍存在对神的信仰之事表达了极大的不解，仿佛这是一种倒退，一种亵渎，它虽然没有直言却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厌恶深深刺痛了白瑾和鲁尔哈根的心。

对于生活在光明之神光辉下的所有人来说，对他们信仰的质疑便是最大的羞辱。

“我们的信仰，有问题吗？”鲁尔哈根抬起头，直视着那双巨大的蛇瞳。

白瑾和鲁尔哈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遗忘监牢以及其中的人，他们的来历十分古老，说不定可以追溯到巨龙时代之前的莽荒时代，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古老者可以轻蔑地谈论他们的信仰，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

有些东西，退一步，忍一时，就意味着步步退，时时忍，

两人必须发出自己的声音。

智慧之蛇相比起神女来，性格意外地温和，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之处，向两个外来者表达了歉意，但同时，她也好奇地问道：“这个世界，真的诞生了神灵吗？”

自数千年前的光明战争开始，大陆各地的人们就团结在光明之神的光辉下，在神灵的光辉下，他们摧毁了统治大陆的兽人帝国，驱逐了盘踞在大陆各处的异族，击退了上岸侵吞土地的海族，建立了辉煌的文明以及一个个强大的王国。

可是光明之神真的存在吗？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不曾深究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像是被人刻意忽略的放置于房间中间的大箱子一样，即便是最狂悖最不尊神殿号令的七叶高塔也不敢说出神不存在这种话。

尽管祂从未现身甚至显灵过。

奥维莉雅的问题问住了白瑾和鲁尔哈根两人，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初代教宗和亚瑟王高举着光明旗帜号召沦为奴隶的人们起身反抗兽人统治时，光明之神真的显灵了吗？祂真的帮助了彼时弱小的人类了吗？

又或者，那是一个被初代的英雄们编造出来的谎言？一个美好的用来激励人心团结众人的谎言？就像精灵的世界树或者兽人的祖灵一样？

“我们信仰祂。”白瑾挺身说道：“因为这份信仰我们的世界才会存在。”

智慧之蛇眼怀笑意地看着白瑾，没有多说。

在一旁的提里奥乌斯用谁也听不清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注六经。”

最终，智慧之蛇奥维莉雅用艳羡的语气说道：“真羡慕你们啊，还生活在一个不断发展不断前进的世界，而非一个墓地里。”

此言何意，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本就不是这次来寻找智慧之蛇的重点，终究话题还是回到了提里奥乌斯和奥维莉雅身上。

提里奥乌斯目光灼灼地盯着智慧之蛇，一副你不愿意就决不罢休的模样，奥维莉雅的目光在提里奥乌斯、爱丽丝、艾诗丽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落到了白瑾和鲁尔哈根身上，她张开嘴，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完全相信你，提里奥乌斯，但我看得出来，你绝不会善罢甘休，即使在我这里打不开缺口，你也会用其他的方式，也许会更加激烈。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会将她召唤而来，至于之后的事，就让你们来决定吧，我要睡觉了。”

智慧之蛇将它的身躯重新盘了起来，头搭在身体上，渐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