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普眼皮一跳,他没有想到,作为骑兵四大军团之一军团长的狂海,居然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用人命来填,从某种本质上来说,这就是战争的本质。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统帅和将军会说出这种话。因为当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默认自己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一旦抱着这种心态上战场,这种人就绝对是己方的毒瘤。他们奋死的心仍然存在,但绝对无法抱着必胜的信念去战斗。
哀兵必胜,但同样的,哀兵绝对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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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参谋你可能无法理解那种感觉。但我这么说吧,对于这些人来说,数量是唯一的解决途径。利用人数去消磨他们的体力,然后在他们力竭的瞬间,顶住他临死前最后的爆发,用更多的人去填死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们跟血武士的交锋实际上只有一瞬间,就是他拔剑的瞬间。那个时候的我们,实际上已经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只要踏上战场,我们就必须做好一切准备,防备一切的暗箭,偷袭,甚至是意外。但很明显,这次我们的防备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每个人的防御都是有破绽的,这是侯爵所说的,也是格里帝国那位督司礼一直信奉的原则。而血武士,或者说以他们为首的武士、侠客和游侠团体,他们或许就是最擅长寻找破绽的一群人。我无法判断他是怎么砍出那一刀的,也不知道那是灵技、刀术或者十转灵煅器所特有的什么特性。但我只知道,那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
“但那股灵力的波动太弱了,只有五转。在我们的判断之中,这应该是气势之类的东西,因此除了加强戒备之外,我们没有主动去感知那种气息。”
“然后,我们的坐骑就倒地了。”
“没错,他只用五转级别的灵力强度,突破了七转灵煅器的蹄兽铠防御,将这些平均六转的蹄兽,都砍下一条腿。就好像一个人,他只不过使用了敲门的力量,却将整座大楼敲碎了一样……(这里不是特指某人的黑历史,嗯,是这样的)”
“你是说,他那一刀,砍在你们所有人都存在的破绽上?”这下塔西普不淡定了。他当然知道,这种集团式军队往往存在一个通病,那就是他们的破绽或者弱点都是共通的,只要能够找到击败一名士卒的方法,那么有可能就能照着这个方法击败下一个士卒。但不同的地方在于,集团式军队不是一个人,除了常年的宿敌之外,其他人面对这种集团式的军队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寻找对方的破绽。而这段时间,足够集团式军队的铁蹄在他的尸骨上碾压好几十遍了。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集团式军团的破绽并不是特别显眼的那种。这并不是说重步兵的速度慢,或者弓箭手的近战攻击防御能力低下这种问题,这些基于兵种而导致的弱点,要么会与其他兵种组合成混合兵种相互弥补,要么进行特种化训练,比如斯科侯麾下的弓刀手,远可箭雨洗地,进可长刀互搏。
最重要的是,能够称为集团式军队的,基本上都是连续参加一百场场战斗而没有死亡的老兵才能组成的军队。这种军队最重要的不是集团式,也不是军队,而是其中的组成人员。这些人都是具备相当天赋的,同时经验丰富的精锐士兵!
这种破绽指的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因为人的视角受限而导致出现的,整个集团军队都未曾意识到的弱点。正常情况下,想要分析一个五千人的集团式军队除去兵种之外的弱点,这种事情的难度就好像一个人需要在五千人的注视下,找到这些人共同的视觉盲点。
而现在,塔西普听到一个常年混迹战场的将军,一个经验丰富而且能力相当靠谱的将军,告诉他,有人能够在一瞬间找到集团式军队的弱点,这种能力真的存在?
“破杀,血武士的天赋能力应该就是这个。简单来说,就是能够勘破敌人的破绽和弱点。但是这种勘破是存在问题的,它根本无法分析这个破绽是诱饵陷阱还是真正的破绽。”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途安突然开口说道:“如果血武士的天赋能力是这个的话,你们输得不冤。”
“途安阁下?”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拿到这样的天赋能力能够发挥的能力有限。因为他们很容易被更大的破绽而吸引,但血武士不会。民间三大武力团体,武士,侠客,游侠,他们最擅长的并不是灵技、纹印符阵或者灵煅器的使用,而是正面搏击。一对一的搏击你们应该都有所训练,但你们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联合作战上。而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遮掩自己的破绽,完善自己的弱点,因为他们的敌人更多都是一个人,这也就让他们有更多的精力去注意敌人的破绽和弱点,再加上【破杀】天赋,那么他们对于集团式军队的杀伤力将会更加严重。”
“这样……”塔西普知道,从这一点来说,想要依靠这些前线将军们的战场直觉来解决这种敌人,那基本上就没救了。
“那么,良刀阁下呢?”了解了血武士的情况,塔西普又问了下一个问题。然后,他看到,所有人,包括斯科侯和途安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