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他脑子里似乎没什么想法,直到后来终于找到清醒的意识,才有些迟钝地觉得,自己的动作似乎太慢了,也太仁慈了。
秦卫芳后退一步,眼神下意识闪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孙斯奕没有许多耐心花费在与她周旋上。
“那你应该能听得懂这一句。”
所以他说得简明扼要,没任何弯绕,争取让人无法不听得明白,“你在我身上下过的每一刀,都会分毫不差地回报到你儿子身上。”
“孙斯奕!”
即便是下意识的喊叫也压制了声量,这名字被人叫得破了音。
秦卫芳在这一刻有些被愤怒迷了心智,她看着那双淡漠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捡起了摔到脚边的一块瓷片。
有一瞬间,她似乎是真想看看孙斯奕能不能死。
但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被理智唤回,最起码孙树扬还在这里,她不能真的做什么,所以秦卫芳的手在抖,眼神也狠厉,却迟迟没有上手。
孙斯奕冷眼看着。
“怎么还不动?”
这询问里有几分不耐,如果是换做往常,他应该会毫无顾忌地用手握住那块瓷片,感受着锋利的边缘凌乱地深深划破掌心,看着鲜血滴落。
毕竟疼痛总是能让人格外清醒。
但这次他只是上前抓住了秦卫芳的手腕,把那块瓷片取了下来。
秦卫芳痛呼一声,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碎了。
她愤恨地扯回自己的手臂,看着面前早已不复当年瘦弱的高大男人站在身前,拿着那块锋利的瓷片,在裸露出的小臂快速地划过一道口子。
动作干脆利落,血珠很快便沁出来,伤口并没多深,但看起来有些晃眼。
孙斯奕随手将那块带血的瓷片扔回秦卫芳脚下,看着女人被吓得后退一步,缓声道:“你不是最喜欢见到这种场景了吗,觉得满意吗?”
秦卫芳握着自己的手腕又后退了一步,她只觉得那眼神冰冷恐怖,在此刻也不得不直面孙斯奕早已经不是她能够随意拿捏的事实。
孙斯奕并没步步紧逼,也不打算将她怎么样。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手臂上溢出的血珠淡声道:“这一笔,也算在孙锦承头上。”
“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秦卫芳像是突然找回了神志,她知道孙斯奕不是在单单威胁自己,也知道孙斯奕有多厌恶他们母子俩。
可她看着那双眼睛,却根本不敢想象孙斯奕会做出什么事,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骤然席上心头,“孙斯奕!你有什么就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