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恩提着酒壶走在村道上,想象着家里此时的情况。
爸爸应该还在出海。
过年这段时间的鱼价最高,以往只要不到大年二十九、三十,他都不会休息。
妈妈可能在给小安做新衣服?今年的他,应该是没有新衣服了。
奶奶也许是在帮别人接生,每次多年时候,奶奶也是最忙的时候。
三姑奶奶没有去喊魂之类的话,就是在家里折纸钱,过年时候家家户户都要烧纸,大多都要来那红砖小楼里买。
至于小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得听话,这孩子比起自己可皮多了,天天抓鸡逮狗。
一路想着这些事。
林海恩也来到了徐四娘的房子。
看到门是开着的,便是直接走进,正准备喊徐四娘倒些酒的时候。
忽然看到。
徐四娘正坐在一张长桌前,翻起白眼对着面前的一摊米写着什么,而在长桌的对面,则是一位明显中了邪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的旁边,还有几位明显是亲属的大人。
看到有人走进后。
这些亲属想要说些什么,林海恩却便是直接扭头离开了。
徐四娘在办事。
有着过阴本领的她,确实能帮忙解决一些小的诡事,也许是能比当初的三姑奶奶强一点。
由于师父先前说过,在过阴问事的时候,不能打扰更不能突然吓到徐四娘,所以林海恩没有停留直接便走了。
来到村口的商店。
林海恩把酒葫芦递出,略微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眼睛,开口道。
“把酒灌满。”
“记在我师父的账上。”
那正在嗑瓜子,看着黑白电视的老板,听到记在宁法师账上,连忙便站了起来接过酒葫芦。
迅速将一葫芦都灌满,甚至都满出来不少,更是还拿了几包小零食出来,递给林海恩道。
“好了,娃子。”
“这几包小东西你拿着吃,帮我给你师父问个好。”
林海恩接过酒葫芦,但并没有拿走那几包小零食。
他很清楚,酒是记在账上能用钱付掉的,可那些零食却是日积月累记在人情上的。
所以林海恩不会拿,更不想拿。
买完酒后。
林海恩便打算从另一条更近的小路回道观。
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
当他在这条小路,也是温麻村的冥道走了一会后。
忽然。
一个拐角位置传来了响亮却又低沉的唢呐声,让原本低头走路的林海恩,瞬间便抬起头,更是立刻眯起眼睛。
只见。
两个面色惨白可怖,脸颊还画着红圈,戴着遮不住头的圆帽子,脑后系着长辫子,一副太监装束般的鬼物。
从那拐角走出,脸上戴着诡异的笑容,手中不断拿着黄纸往天上洒,纷纷扬扬的落下。
后面跟着一位吹着唢呐的男人,脸色同样惨白,两颊能像蛤蟆气囊般的鼓起,一边摇晃着一边吹着唢呐。
再往后。
便是一顶红轿子,总共有八个人抬着,轿帘上还写着‘囍’字,再往后竟还有举着囍旗和红伞的仪仗队。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
林海恩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慌张,只是平静的走到墙边,准备给这只队伍让出位置,不想平白无故冲撞了它们。
不过,没提着葫芦的那只手,则是放在了系在腰间的龙角上。
这一支特殊的队伍,开始缓缓的从林海恩面前走过,那漫天的黄纸充斥了整条路,但却碰不到他的身上。
就在那红轿子来到林海恩面前的时候。
那走在队伍最前头,负责洒黄纸的一只鬼物,忽然转头看向林海恩,挤着诡异笑容的出声道。
“娃子欸。”
“你可知道...那盘山村怎么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