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留春在北关治军严谨,说一不二,但在家里却是另一副模样。因为在他的意念里,家是个祥和安宁之所,为尊者应宽厚待人,为仆者要忠诚侍主。所以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快步走到近前,发现几个人面生的很,问道:“你们是……”
“欸,怎么是你们呀?我不是让你们陪着夫人吗?跪在这里做甚?”宋念卿指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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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宋留春惊讶。
“嗯,一大早陪着君梨过来的……怎么回事?夫人呢?”
四个婆子鼻子都冻红了,抬了抬头又很快垂下眼眸。
“哑巴了?”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说话呀!”
“夫人……夫人在里面跪着呢……”其中一个婆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宋念卿当即变脸,急急的往屋里跑去。宋留春听的更是一肚子火,“不像话!”甩了甩袖子,匆忙追赶。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冲进门的,却见一个女子倒在地上,身下是碎瓷片和茶叶残渣。旁边另有一人跪着,是红烛,不仅跪着,头上还顶着一个茶盏。
“夫人!夫人!”宋念卿扑了上去,声声呼唤,又掐人中,到底是把人叫醒了。
“夫……君……”怀里的人微微睁眼,有气无力。
“丫头,你怎么样?”宋留春正打算叫人去请医师,见她醒了顿时松了口气。
“大……大老爷……”
“什么大老爷,叔叔,宋叔叔,怎么老是不记得!”
不是她不记得,是方氏背着他不许,因为她不屑做她婶婶,她要让君梨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寄养在宋家的一个孤女,不要以为与宋家沾亲带故而心生妄想。
正要回复,宋念卿却抢先一步,“大哥,你糊涂了不是,她若叫你叔叔,那我该叫你什么?”
这话说的宋留春神色一滞,随即想到他们业已成婚,她得跟着宋念卿喊他一声大哥了。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急的嘛。丫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君梨摇了摇头。
“别怕,有我在,我给你做主!”宋念卿抱紧了她。
宋留春却道:“要你做什么主?我还在呢!”
“好,这是你的院子,你做主,你做主。”
“丫头,出什么事了?你说。”
“叫弟妹。”宋念卿忍不住插嘴。
“啧!”宋留春白了他一眼,不过说的也对,再叫她丫头确实不合适了,改称弟妹一时又张不了这个嘴,于是直接叫名字,“君梨,你这是怎么了?”
“真的没……没什么……是我……是我身体不好……怪不得别人……”
“胡说,身体不好不有她们伺候嘛,怎么一个个的跪地上去了,别瞒我,说!”
君梨垂眸,紧紧的抿着嘴唇。以前他也问过的,问她吃住情况,习不习惯,喜不喜欢,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云裳总怂恿她告状,把方氏的刻薄细说给他。但她清楚没有根的浮萍难以立足,他在的时候或许可以护她,去了边关呢?鞭长莫及。所以她只能报以微笑,说一切都好,无甚烦恼。
如今他又问了,按常理论,能让这个家的五夫人及奴仆跪在地上的,除了方氏还会有谁?可见他是信任她的,不曾有疑。幸好自己以前从没透露半句,否则罔生事端,更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苦受累。
见她始终不语,宋留春见惯不惯,略略无奈的转向红烛,看到她依旧顶着茶盏,怒气又起,“还不拿下来,等着过年呐!”
“可……可以吗?”红烛翻着眼皮朝上看去,不敢乱动。
“蠢丫头!”宋留春直接撤下,一边抱怨,“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傻乎乎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