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人之间,竟已毫无隔阂,面面相对。
向振待身前的劲风消散怠尽,才悲哀地睁开双眼,苦涩地望了一眼正踏着冰面继续朝他飘近的太叔雅。
别看向振脸上已恢复了一点淡然,可他心中早已懊恼不停,又悲又叹。
懊恼的是——
他为什么要这时候上来啊,就不能晚点吗?如今落到这个恶妇手中,他岂能有好下场?而且,不久前,他还坏了对方的通透珠子。太叔雅发怒,必是发现了珠子有损。那么,她岂会轻饶于他?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悲的是——
凭他的这点小伎俩,竟想在一个阴灵境高人手下搞偷鸡摸狗的小动作,简直可笑至极,何其愚蠢!
叹的是——
他并没有高估自己,而是大大低估了阴灵境修士的感知手段。其差距之大,令人咋舌!如果他经验多一点,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现实没有如果……
太叔雅的双眸一直盯在向振脸上,眼见对方模样狼狈,且还算听话,并无反抗举止,她才将崩紧的心神,略微放松。
这种言行,看似很复杂,却也很简单。
就好比一个自认为异常熟悉且被看透的人,突然在她面前变得面目全非,与曾经的观感,没有任何相符点。所以她才在短暂的时间里,产生了许多可怕的猜想,颇显戒备……也不奇怪。
只不过,在不知多少次灵识确认眼前之人,并没有被夺舍,真的是向振之后,太舒雅还是忍不住发出有些失态的惊叹:
“想不到你不仅没有死,竟还能出现在这里!我真的没有看错吗……可见,你身上的古怪,实在太大。”
说话同时,太叔雅也不嫌有失身份,罕见地略躬身体,竟亲自飘过出水口,进到水潭,连衣裙再次被打湿也不在意。
眼看着,她就要来到向振跟前。
没错,到得此时,太叔雅已有满脑疑问,激动到失态又如何,她只想要速速解开心间疑惑。
事实上,她刚才正在仔细地查探“地宫狂徒”,而且已进行到只剩一点角落,几乎快要放弃之际,她却听到地宫出水口,竟传来并不算轻微的动静。
尽管不可思议,尽管有太多理由自我否定去查探这种绝境之地,但太叔雅还是秉着不放过一丝可能的心思,将灵识探进了狭窄通道。
而这一探,她真以为见了鬼,几乎当场惊呼出声。
“向振,他竟在逼仄的通道里,悠然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