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杜鹃的电话后,我已经来到老王给我的地址,我在小区大门前停下脚步,这是一个老小区,很有年代感。我长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过来了,进来吧。”
听见我敲门后,老王打开了房门,热情的打着招呼,我微微点了点头,往屋里探望了一下:“你就住在这儿?为什么不把那院子收拾出来住过去,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我?”
他摆了摆手:“这儿不是挺好的,我一个人,住哪儿不是住。”
我拿起水缸里舀水的瓢轻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布置和我姥爷生前很像。”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回应了一下。我站在卧室门前,盯着眼前的帘子一脸震惊,我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我一脸质疑的看向老王:“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面对我的震惊,他却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个东西很多人都会编,之前有人送给我的,我忘记是谁了。”
我捧起一绺在手心,一脸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只有他,只有我姥爷才会用塑料糖纸这么编,小时候我把他编好的拆开过,就再也弄不回之前的样子,他就手把手教我,可我还是学不会。”
老王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姥爷小时候告诉你的东西,你现在都没会……”
走进卧室后,这个屋子的布置瞬间把我拉回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我拿起窗台上的烟斗,手因为太激动无法控制的颤抖。我红着眼圈问道:“这又是哪来的?”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也是别人送的。”
“所以在这里我熟悉的一切视若珍宝的东西,都是你无意间得到的?”
“既然你视若珍宝,那就送你好了!”
“你认识我姥爷?所以从一开始咱们就不是偶遇,是你精心安排的,我所走的每一步,你都有参与,你让我觉得细思极恐,甚至觉得你有点危险。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摊了摊手:“受人之托,推波助澜而已,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受人之托?谁?”
他看着我说道:“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这么多年你还没想明白吗,永远执着一个真相,难受的只有你。”
“你跟张欣怡说了什么?让她这么相信我?还是张欣怡也是参与者?”
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跟她说你有创造未来的能力。”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了解的怡姐,是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如此信任别人的女人,她很有主见。”
老王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质疑我的?”
我轻哼一声:“什么时候?是我觉得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的时候,是我觉得我运气太好的时候,是这个世界完美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在我回来之前,我从未有一刻喜欢过这个世界,我只是喜欢过尧瑶而已。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了我能改变的世界了?我的命运什么时候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你做的很完美,但就是因为太完美,才会让我觉得反常。我许愿的时候那么小小的蜡烛我竟然吹不灭,哪怕有尧瑶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出差的时候,怡姐漏嘴提了你一句,在我身边的就这么几个人,我是不会怀疑尧瑶的。”
“你很聪明,屋里太闷了,我带你去楼顶坐坐吧。”
我指着用糖果包装纸折好的门帘说道:“我能不能留几个?”
“你喜欢都可以送你!”
“不,我就要几个就好。”
我拿剪刀剪下了一段帘子,趁老王不注意,偷偷把一个挂在门上折好的打开了一个。老王住在一楼,我跟着他爬到屋顶。老王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让我告诉你,那年你站在雾里,你能走出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其实没那么多人怪你,你要放过你自己。”
“吴期,你知不知道人在这一生中运气是不可或缺的,失败了反思固然重要,但万万不可逆天行事,否则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各种理由,而去怨恨自己,如果你姥爷知道这些年你是这么做的,你如何向他交代?如果重来一次,你敢确定你所做的每一次决定都不会遗憾和后悔吗?你到现在还认为你回到十年前,做出另一个选择,一切都会改变吗?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得向前走。”
我长舒了口气说道:“老王,你知道什么是勇敢吗?”
我看着他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结局,但还是做这个选择。我当然知道未来尧瑶和我毫无关系,但我就是想透过时光再爱她一次。其实我姥爷一开始就错了,比起我回到尧瑶身边,我更希望是十年前那个少年,我想指引他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真有平行时空的话,另一个我一定很幸福吧。”
老王淡淡的说道:“人呀,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我摇了摇头说道:“十年已经够久了,一生太长,还有无限可能!没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这个人有,他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刚刚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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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啊,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万众瞩目的吴期,我也是十几年前的那个落魄少年,又或者我是十年后那个碌碌无为的人。我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其实以前认识我的人都能看出来,但她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这一切,就只能默默认为我确实是变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