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几秒后说道:“我一会儿回县城转转,跟我妈和我姥姥告个别,还有我姥爷。明天不用送我去机场了,我自己坐高铁去就行。”
“行,那憨憨呢,真送我那儿去啊?”
我笑着说道:“给你开玩笑的,我跟杨卿打个招呼,让她先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我开着车来到县城的一个寺庙,抬起头看着寺院大雄宝殿的风铃,风一吹,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我轻叹了口气,往后院走去……
我看到我妈后,双手合十鞠了个躬,轻声说道:“我要出国一段时间,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她皱了下眉,一脸不解的问道:“出国?不是在市里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出国了?”
“早就有这个打算,这不是现在有机会了嘛。”
“那你在外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适应就赶紧回来。”
“我知道了,放心吧,你多注意身体。”
她看着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寺院有个老居士一直在问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儿……”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都放下了吗,怎么这件事还放不下?我记下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
她一脸担忧的说道:“明天就走!这么赶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前天买的票,昨天有点事儿,没赶回来。”
她抬起手臂往大雄宝殿的位置摆了一下说道:“去大殿拜一下吧,求佛保佑保佑,在外一切平安。”
我看着大雄宝殿的位置,随后轻笑一声问道:“您最近还好吗?”
她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
“那就好,多注意身体,我去我姨那儿看看我姥姥。”
我转身往门外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又缓缓转回身。她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喉咙突然像有东西堵着一样,我面对她屈膝跪下,磕了个头,随后站起身轻声对她说道:“妈,我走了。”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这里,背后还是一样悦耳的风铃声,似乎在诉说着这二十多年我俩都未曾向对方开口的那些话,在我身后回应这些的,是一个悄然落泪的母亲……
我来到镇中,看望了一下几位老师和都妈,顺便告了个别,都妈靠在车上问道我:“这次一走,得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呢,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
“在外边对自己好一点儿,不习惯就回来!”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我俩都沉默了,她轻声说了一句:“你都离开学校十年了吧,这些年也就你还时不时的回来转一转。”
我轻笑一声自嘲道:“您还记着呢?这说明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忙学业,忙工作,还有人忙着结婚,就我是个闲人呗。”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说明这个地方别人没留下什么遗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回来都去189之前的教室看一看。还一个人?”
我又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尧瑶今天结婚。”
她盯着我问道:“你走不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也没有掩饰,如实的答道:“起初是,现在是为我自己。”
“老大不小了,你也赶紧吧,我还等着呢。”
“行,那您再多等等,等我回来我就结婚。“
“你说得轻巧,自己跟自己结啊?”
我看着眼前的学校说道:“学校这十年,变化还是挺大了,添了不少东西。”
“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我皱着眉吐槽道:“您这形容……这叫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们又聊了一会,我把她衣服拉链往上拉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说道:“有风,您照顾好自己,千万要注意身体,少操点儿心,白头发又多了。等我的消息,回国的消息和结婚的消息,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沉默了几秒后看着我说道:“你如果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你告诉我,我有机会帮你转告给她。”
我低下头轻叹了口气说道:“都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遇到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她对我影响的确无人能及,但她从我的世界消失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过去的人生中有那么多对我同样重要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些年关于她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我已经没什么话要留下了。都妈,我先走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我走后,她面向我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到了我小姨家,我跟我姥姥打了个招呼,陪她说了一会儿话,我把小姨叫到一旁小声说道:“我要出门一段时间,先别跟我姥姥说,免得让她担心,年龄大了,喜欢胡思乱想,顺利的话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也别担心,我大姨……暂时就先不让她知道了。”
她愣了一下,随后轻叹了口气说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对自己好,有事儿记得给家里打电话,经常报个平安。”
“好。”
她好像一直都很尊重我的选择,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不记得她反驳或者制止过我什么,又和她聊了一会儿,我就起身前往我大姨家。
“你这个年纪还不结婚,你哥他们像你这么大,可馨都六岁了。”
“你到底攒了多少钱?赶紧随便找个人先把婚结了,谁家快三十了还没对象呢?咱们是什么条件啊?你眼光还那么高?真学你妈呀?”
我皱着眉听着我大姨和我大姨父埋怨着,听完她们的话,我站起身反驳道:“我妈怎么了?一个人把我带大,没偷没抢,现在我不用她操心了,她还不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是不是所有人的人生你们都想插一手啊?凭什么让你们去定义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人,出了这个村子有成千上万的人,我三十了?距离三十岁的这四年时间,我能干很多事情,结不结婚是我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谁能在这件事上替我做决定!”
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我知道我们隔得不是一代人之间的鸿沟,也不是一个城市和农村之间的眼界,是我们之间有一条被束缚住的枷锁,我说过的话他们从来不会留意半句,会质疑我的所有选择,不会试着去理解我,而这条枷锁的名字叫亲情。好在我过去也没那么多感情。
我盘坐着靠在老爷子的坟旁,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小时候觉得长大挺难的,长大后发现真正放下一件事更难。姥爷,谢谢你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回到了那段时光,也改变了一些决定,好像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我已经和那段时光说再见了。遗憾可能也会有,可我不想回到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刻,有些时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法回头。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也想多学些东西,所以不是因为遗憾,是真的热爱,这应该不是逃避了吧?我来跟您告个别。
我面向这座的冷漠的坟墓磕了三个头,之所以称为冷漠,是因为我并不能得到任何回应,而曾经那个最爱我的人,正长眠于此。十八年,是一个新生儿到成年的时间,也是我独自成长的日子,我们天人永隔的这十八年来,面对亲人的离别,从思念到执念,再到如今我已然接受他离开了我的生命,或许从我淡然失去坦然接受的那一刻,我才能放肆去爱和接受爱……
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对杨先生说道:“其实我真的看不上这个学校,我一直希望你能有个更好的去处,这种想法在我心里一直存在了很多年,我觉得这儿真的有些限制你的才能。我昨天还做了个梦,有你,有都妈,还有我喜欢的人,所以它才是个梦啊。如今你已是校长,挺好的,就留在这儿吧,万一还有我这样的学生需要您呢。”
听完我的话后他笑着说道:“这学校哈,确实有好多人都看不上,可咱们是在这儿相遇的,我知道你对这个学校没有感情,只是念我些恩情罢了。我一生影响不了几个人,也没几个人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人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别人。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学生就知道了,但我相信你做的一定会比我好,因为这些年你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成为我,而是超越我,还记得你说的这些狂话吧?”
见我点了点头,他又问道:“这次离开,是真的放下了,还是放不下?”
我看着贴在墙上的世界地图说道:“我记得初二那年有一节作文课,您让我们写梦想,我写的我的梦想只是想离开这里,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很害怕,因为我小学写过类似的作文,只可惜面对全班的科学家和发明家们,我的梦想被老师扔在脸上,她大骂我没出息。但几年后依旧是同样的想法,你却认可了我,你说梦想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的人梦想在云里,有的人梦想在土里。你要写出离开这里之后呢,想要去做什么?我写的是要成为像我父亲一样的人。”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在单亲的家庭长大,父亲,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在脑海里出现这个词,感觉怪怪的,我写的这个父亲就是您。”
他嘴唇微动了一下,我轻笑一声说道:“我来用歌德在《浮士德》借魔鬼靡非斯陀之口说出的那句话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吧:过去了,这是一句蠢话,为什么说过去?过去和全无,完全是一样东西!事情过去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就等于从来未曾有过,又似乎有,翻来覆去兜着圈子,我所爱的却是永恒的空虚。”
小主,
他用手中的笔轻轻敲了敲桌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歌德还有一句话:用非其所知,知非其所用。”
“咱大明的王阳明有句话说的比他还早:是者知其为是,非者知其为非。”
他摆了摆手:“行行行,知道你是学文学的,现在你懂得多!”
跟杨先生开了个玩笑后,我站起身轻笑了一口气说道:“老师,我该走了。”
杨先生有些欣慰的看着我说道:“我还想让你跟你的这些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呢,等你下次回来吧,等你回来就过来替我上两节课。”
“我?可以吗?”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我教出来的学生有很多,但是儿徒,只有一个。照顾好自己,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安心去学习吧。”
我鼻子突然酸了一下,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父亲,您多保重。”
离开学校后,我就驱车往酒店赶去,我停好车后拿起手机,看到秦昭桦给我发了条消息:“真不过来了?”
我戴着墨镜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双方受邀前来道喜的人们,但紧接着目光就被眼前的迎亲海报吸引过去,我把手挡在眼前,随后又放下来,喃喃自语道:“只看新娘的话,还挺好看的。”
在婚礼过程中,一阵清风在封闭的活动现场刮过,在尧瑶的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在红毯上的时候,她的头纱随风飘起,轻轻的摆动了一下,她环顾了一眼台下的人们,微微调整了一下头纱,紧张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从酒店门口往里走了几步,看着正前方分厅来回走动的人群又随即止住了脚步,直到主持人问道她:“我们请问新娘,无论顺境还是逆境,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
我长呼一口气,闭上眼轻声说道:“尧瑶,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的长河中,你愿意从我的世界消失吗?”
“我愿意!”
那句熟悉的声音离我那么近,但从此之后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仅仅隔了一道门,门里面是承诺,门外面是告别。与青春挥手告别,原来需要这么大的勇气,原来需要这么久。我依旧没能看清她穿婚纱的样子,面对尧瑶或许我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可是我早已没了面对青春的勇气。
我转身回到车里,给秦昭桦回复了条消息:“婚礼结束后早点来我家一趟,我明天出门,要出去一段时间,简单道个别,明天就别送了。”
“出门?告诉杨卿了吗?”
“肯定告诉了啊。”
“行,知道了。”
回到市里,我蹲下身摸着七七,抬起头看了一眼吴佳明说道:“七七在你这儿得有两年了吧,怎么样,还乖嘛?”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它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听话的时候是很听话,调皮的时候也很让人头疼啊。”
我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了,随时联系。”
“还回来吗?”
我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别人都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看着我说道:“你去唐山、贵州还有杭州的时候,哪儿这么正式的道过别?把憨憨和七七都安排妥当了,难道你只待两个月就回来?”
我轻叹了口气说道:“再说吧,万一我真的只出去几个月呢,我姐和杨卿她们你也都认识,我不在的时候,她们需要帮忙的话,就拜托你了。如果我真的有段时间没回来,抽时间替我去看望一下我姥姥和我妈。”
他点了点头问道:“明天用送你吗?”
“不用,有我姐,我坐高铁去机场,没那么麻烦。”
“那你注意安全。对了,你上次找我帮忙的事情搞定了,我找大学同学帮忙做了个全息投影,回头把链接发给你。”
我沉默了几秒,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谢了!”
他愣了一下:“你在心里惦记了这么久,催了好多遍,怎么突然不用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答道:“佩伯尔幻像无法全方位展示一个人的形象,他展示出来的也不是拥有自己的人,思念沉重又轻柔,总需要载体加以衬托,比起怀念过去,我还是想活在当下,再去勇敢追逐未来。我走了!保重!”
“那就一切顺利,回见吧。”
“回见!”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老朋友之间的离别,似乎没那么多话要讲,只是很平淡,也很自然。
我来到一个寺院,看着我的老朋友说道:“我又要走了。”
他已经是一个出家人,年龄和我姐相仿,算起来我们也已经认识十多年了,他知道几乎关于我的所有事情,包括关于我的家庭,关于尧瑶,以及我在市里生活的所有事情,还有辗转过的几个城市,好像这些年无论我在哪儿,我们的联系都没有断过。
“想好了?”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些年,你换过这么多城市,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啊,都安顿好了?”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都安顿好了,杨卿、桦桦、佳明她们你也都认识,如果需要帮忙,我不在,找他们也是一样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这儿每天都来这么多人,找个帮忙的还不容易啊。”
我听完后没再说什么,我俩就静静的坐在凌霄花树下的长椅上,他突然问道我:“这么久,心里怎么想的?还没答案呢?”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快了,马上就有了。”
我转过头问道他:“净大师,九年前,我很虔诚的向菩萨许了个愿,我说希望菩萨把我身上为数不多的运气全部给尧瑶,我连她家的具体住址都说了,但我现在想把这个愿望取消掉,你说,我再跟菩萨说,是不是显得我不真诚?”
他笑着调侃道:“怪不得认识你这么久运气一直这么差,原来早就都抵出去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一脸无奈的问道:“所以是没机会了?
他看了一眼大雄宝殿的位置,双手合十说道:“心到佛知,你年轻的时候呢希望她过得好,自然就会真诚一些,但你现在动摇了,从那一刻起,你的这个愿望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佛教讲心诚则灵,你对菩萨说,不如问问自己还想不想?”
听完他的话,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希望她过的安稳些,但是我的运气属于我自己就好了,虽然这二十多年我运气一直都挺差的,唯一一次运气好,还是上学的时候买了一瓶冰红茶,一口气开出来了七个再来一瓶。”
他笑着说道:“你之前不是你这辈子把运气都用在了遇到……”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我打断:“唉唉唉,嘘,别拆我台。”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轻叹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的运气可能用在了我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没有被遗弃,是遇到了我姥爷,我的家人,遇到了马老师,遇到了对我有知遇之恩的杨先生,还有高一高二的班主任,都妈,刘老师,后来遇到了我姐她们一家,杨卿,秦昭桦,妮妮,还有你,还有很多好朋友,当然还有尧瑶,我小学放学路上遇到了一个乞丐,他也是我的幸运。或许我也不知道遇到谁是我的幸运,谁又是命中注定该和我相识,未来和我携手共度余生的人还没出现,我的运气就一直还在,可能七十岁的时候,我在大马路上晕倒,被人救起我也不能说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因为我还活着。具体我这辈子运气都用在了哪里,等我们去了下面,我再告诉你。”
他看着我笑了笑,随后说道:“昨天杨卿给我打电话了,说没联系上你,问你在不在我这儿,她说尧瑶今天结婚,你就失联了,怕你做些什么。”
“还怕我做些什么,我还能跳楼啊?不过还是谢谢她担心我,我昨天睡觉来着,从前天晚上睡到了今天早上。”
“跳楼也不是没可能,五年前她官宣的那天,你抱着两瓶二锅头去植物园,当着我的面直接灌了下去,还是干喝,喝完之后胃烧得直冒汗,跟我吐槽了半天,那个时候想到了她们今天会结婚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不到还不如愿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五年前就放下心里沉甸甸的事情,我也未必是现在的我。那些该经历的,多一天、少一天都不会放下,多一点、少一点也都不会落下,这种傻事,我以后肯定是干不出来了。”
“你昨天没喝?”
“没有啊。”
“我不信。”
“不信你还问。”
天色渐暗,伸了个懒腰,他看着我突然说道:“认识这么多年,感觉你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看来有些事情是真的放下了。”
我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最近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昨天,梦回高中,用一晚上的时间度过了一年多的光景,那些人也都说我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本净法师,晚饭好了。”
“好,知道了。”
突然有个人轻声唤了他一下,他回应完后看着我问道:“要不要留下一起吃个斋饭?”
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等我回来再吃吧。”
“妮妮她们知道你要走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只有几个人知道,妮妮得准备小升初考试,我怕她知道后受影响,等她考完,我再找机会再告诉她和田姐。牛姐她们日后问起你的时候再告诉她们就行,都是很熟的人了,我觉得别人知道会有负担,比如要不要送你,要说一些什么祝福和送别的话。比起离别,我还是更喜欢重逢,人这一生,很少有机会好好告别,不经意间,我们在很多人的生命里都已经见完了最后一面。所以我觉得重逢更有意义。”
“王燕呢?”
“我微信上简单告诉燕姐一下吧,毕竟这些年我的行程总要报备一下。”
“你真不打算结婚了?你这个年纪真的该抓点儿紧了,你妈催你都催到我这儿来了。她可是很喜欢樊星鹭!依我看,你就过来陪我,在这小庙里,两耳不闻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