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要直接面见魏王,保险起见还是先给你打个照面。”男人从袖子里掏出帛书,“这是国书,你先看。”
“借兵?还是十万!”信陵君吃惊道,“只怕魏王不会答应。”
“无忌,这也是姐夫先找你商量的原因,你可得想想办法救救赵国啊。”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秦国使者来魏要挟我王言:若魏国助赵增员一兵一卒,救助一粟一米,武安君即可出函谷关,征讨我国。姐夫你是知道的,我王向来胆小,秦国之威胁让我王寝食难安,莫说是救助赵国,就算是接件姐夫,我想都难。”
“现在秦国举国兵力皆在长平,哪能拿出其他部队攻打魏国,这种鬼话魏王也信?”
“伊阙之战,斩首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伐魏之战,攻克大小城池六十一座,还有眼下的华阳之战,斩首魏赵十五万,只要是武安君攻魏,魏国就是损兵折将,丢失土地,魏国上下皆畏惧秦国,畏惧武安君,听说伐魏便是惊魂未定,只怕无忌也是帮不上姐夫了。”
“据密探来报,武安君白起病危,时日不多矣。”
“不知真假,只怕我王亦或不信,除非真的殡天。”
“哎,没想到堂堂大魏国竟然畏秦如虎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发指。”赵胜狠狠地拍在大腿上,深感遗憾,又有些不甘,“无忌,你看这样,我王国书说的明白,不是借兵攻打秦国,而是借兵来主持国内旱情,疏通渠道灌溉庄稼,如此也不违背魏王之心意,你看如此可有转圜余地?”
信陵君魏无忌背着手,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郑重其事的说:“姐夫莫慌,无忌这就进宫求我王借兵,但有一言无忌要说,借十万之兵于赵,我王定然不会答应,还需在国书稍作改动方可。”
“眼下全听你的,莫说一字,就是全改,能借到援兵也可。”
魏无忌将帛书摊在案几上,将“借十万之魏武卒以解赵国燃眉”中的“十”改成了“予”,解释道:“我王惧怕秦国,若说十万那便是半数魏国兵力,那便是天文数字,又岂会答应?无忌将此改为万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还好无忌机警,如此胜全听无忌安排。”
“无忌这就进宫面见我王,若无成效,你我再从长计议。”
“然也。”
夜已深,平原君坐在庭院里,皎洁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披在他的身上,夜是这么安静,似乎一切都钻进被窝睡着了一样,信陵君已经去了一天,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看来游说并不顺利,不出意外的话魏王应该是不同意救援赵国。无聊之际,嘴角默默吟诵起诗经: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话音刚落,便听到信陵君府门咯吱打开,不用多想是无忌回来了,赵胜起身迎了过去,借着月光赵胜仔细打量着魏无忌,面色憔悴苍白,怕是很难有好消息,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无忌,辛苦了。”
“姐夫,无忌无能,我王只是答应派五千魏武卒入赵,而且还要乔装成流民,秘密入赵。”
“五千?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五千就五千,也比没有强,辛苦无忌了。”
“姐夫,明日我召集府上家兵门客应该可得千人同往,信陵乃是无忌封地,家老前去募兵,相比可得一两千人之数,无忌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知足矣,别无他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