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猛然间觉得一道凛冽剑气刺来,心知大大的不妙,情急之下竟然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张适之本来也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听了这通稀奇古怪的话,便用真力透射出宝剑,在崔二头顶大穴一封,算是制住了他。
边上几名同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还道是带头的崔二命丧当场,赶紧扑过来瞧,却见崔二口歪眼斜,软绵绵地摔倒在地,并无性命之忧。
这时,那个声音又奇道:“哦,这厮竟是胡人?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啊!”
张适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被围的白衣人。仔细一打量,只见他身形颀长如鹤,歪戴着幞头,圆领白袍半敞着,露出胸膛来。他兀自靠在一块矮石上,醉意朦胧,在月光下一看,真如酒中仙一般。
张适之赶忙抢上去,躬身一拜,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这才顺利破敌。适才晚辈也听出来了,这崔二说得的确是什么胡语。”
白衣人醉目微张,看了看张适之,道:“前辈嘛,不想当;指点嘛,谈不上。年轻人功夫倒是不错,可惜剑法过于老成了些,可你又偏偏耍什么花架子,唉,恐非剑道之幸啊!”
张适之见此人说话率真直接,对自己武功点评竟毫不留情面,脸上微微一红,复又拜道:“前辈,不,先生教训得是。我胡乱学了些剑法,今日班门弄斧了。”
白衣人摆了摆手,道:“你学剑法是你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只不过见你仗义出手,破了这蛮子的重剑,才说与你听。呃,你有酒没有?一说这剑法我就烦闷得紧。”
张适之不禁愕然,自己从来不喜饮酒,身上更没有现成的美酒,这可如何是好?正待这时,旁边有人高声叫道:“今夜好月色,又沽得好酒,须得有好友同饮,才能尽兴呐!”
白衣人闻言霍然坐起,向那三人招手道:“啊哈!既然如此,这好友我可要当定啦!三位兄台,到这里来吧,此处赏月无出其右。”
张适之侧目一瞧,是三个高大汉子,都身着青袍,满面虬髯,笑逐颜开地走了过来。见他们与白衣人相见甚欢,自己颇觉冷落,便躬身施了一礼,就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