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人是一男一女，坐在斜对面，统一灰色正装，看起来都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工牌上的职位写着“运营部组长”。

这女人打扮花枝招展，蓬松卷发，偏胖，在集团工作了八年，业务能力一般，工资就四千左右，最近捧上团队的经理，一来二去酒店如胶似漆几次，总算暗箱操作晋升到组长职位，工资翻倍，月入勉强达到八千，权力得到提升，开始看不起底层职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赵氏集团的待遇可不低，抛开一些重要岗位，普通职员薪资在四千以上，五险一金，十三薪酬加年终奖，组长的薪酬在八千到一万左右，待遇拉满，往上主管，月入一两万不算难，再往上副经理、项目经理、副总监、总监、区域负责人、总部副总裁......

严凡顿了一秒，瞅了眼女子，继续拿筷子吃牛排。

这一看，女子更加尖酸刻薄，“土包子，一身破烂，还带假表装逼，底层人就是底层人，爱面子。”

身旁的男子阴阳怪气附和，“小丽，别在乎，某些人估计从未吃过牛排，不懂规矩，反正我们早就吃腻了。”

两人一唱一和，声音还不小，弄得周围的人挺反感。

同一层楼的职员知道这两人的情况，爱面子、爱装样、经常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唤底层职员，没事挑事，一身名牌，总喜欢炫耀。

这也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赵氏集团总部职员一万多人，除了镇山的虎，远见的鹰，敏捷的豹，善战的狼，忠诚的狗，难免会出现搅屎的棍，替罪的羊，摸水的鱼，害群的马，墙头的草。

相比这两个没眼力见的人，坐在严凡正对面的秃顶男子则心惊。

他是一位资深程序员，毕业七年，上班十二年，头顶寥寥无几的黑发，职位达到主管级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属于宅男好欺负的类型。

一定没错，那是价值七百万的机械奇迹，全球仅有三块，以我多年经验，应该是真品，还有那枚戒指，跟苏总的戒指一模一样，都戴在无名指，嘶......想到这，秃顶男子倒吸一口冷气，根本不敢与严凡对视，低下脑袋，吃着蟹黄包，对傲慢的两人感到默哀。

“小丽，你看那个土鳖，一口牛排一口白米粥，笑死我！”

“太恶心，看着我想吐，安保人员也是，什么人都放进来。”

虽然严凡并不在意这些，但两人就像两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吵闹，多少令人心烦。

他一个眼神，以最平淡的口吻说出霸气的话，“闭嘴！”

女子今早跟老公吵了一架，似乎奸情被发现，心情本来就不爽，立马站起身，指着严凡，以命令的语气道：

“你！那个部门的？被开除了！”

食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听见了这边的争吵。

云芊芊赶忙端着餐盘跑近，一脸歉意，“严总，对不起，这人不懂事，影响你就餐了。”

“他俩什么部门，开了吧。”严凡平静如潭水。

“开我？”女子笑了，轻蔑表述，“我可是上个月运营部的最佳职员，我......”

旁边的男子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嗓音，“你闭嘴吧。”

他不傻，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云芊芊是谁？三十七楼策划部经理，一直待在苏总身边办事，算半个秘书，这样的人却对陌生男子卑躬屈膝，还称呼“严总”？

越是深入细想，他越是背脊发寒，感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