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还当带走一半儿家底的秀才公能再中个榜首回来呢,没成想还是没考上?”
吴氏给徐笙他们银子的事,是等他们出发后才说的,陈氏自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憋着一肚子火气,而且最终拿了银子的人,还没带回好消息来!焉能让她再好声好气儿地劝慰他?
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大嫂,也不能全怪三郎,这举人有多难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说三郎媳妇他爹,不也是考过好几次吗?三郎还年轻......”
“年轻?”陈氏拔高了嗓门,双手往腰上一插,凑近到穆氏跟前,口水几乎喷到她的脸上。“人徐家是什么家底?咱季家又是什么家底?供他考个一回两回儿的,已经是够够的,咋地,还能也供他考到三四十岁?他每考一回就是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就是咱现在也得攒一年多才能攒够,这还是我当家的要辛苦去外头干苦力!咋地,这家是你当?你说供就供?那我家狗剩还念不念学?他长大后说不说亲?”
“......可我同笙娘也能刺绣赚银子呀......”
穆氏极其小声地反驳,双手紧拽着衣衫下摆。论口舌之能呢个,她是比不过陈氏的。
“得了吧,若你们真的能赚够供三郎念书赶考的银子,那怎么这回儿还要家里头补贴?”陈氏上下梭一眼穆氏,神色中的轻蔑显而易见。也是她瞎了眼,跟着她们瞎捣腾,还真以为那破刺绣能赚钱,真是,到头来白白浪费时间。
“好了,老二媳妇说的也有道理。考举人哪是那么容易考上的,三郎夫妻俩刚回来,让他们好生歇歇在谈吧。”
闹腾的声音太大,吸引了不少邻里的关注,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季老爷子不愿丢脸,再次发话,没有谁敢不听的,季家人又都安静下来。
季以遥沉默着拎着东西进院子内,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条。徐笙落后他一步,眼中盛满了担忧。进入院子待院门关上后,她突然转向一旁的吴氏。
“奶,您给我们的钱我们没有动。”
徐笙将手中提着的两个包袱放到地上,打开其中一个,拣出来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布包。她将其捧在掌心,小心打开。这个灰扑扑的布包里头还足足包了五层,最里层的那片布吴氏认了出来,那是她将银子交予徐笙时,包在外头的布。
果然,随着那片吴氏眼熟的布被打开,露出里边零零散散五六块碎银子。徐笙自把它包好后,再也没动过。
“这,你们真没动这银子?那你们是怎么在州府待了这么久?”
涉及银子的事,陈氏都要积极得多,她三两步冲到银子跟前,伸手想要抢过来,这回儿徐笙却没如她的意,徐笙手一缩,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