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字一句吐出最后一句话,眼中的狠毒再也藏不住。
如今的林嫣儿就那样蜷缩在角落,活像丢了家的流浪狗,春桃忽然觉得生出一股快意。
林嫣儿往后的日子未尝会好过。落井下石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儿,她还是尽量少沾惹,只管静静看戏便成。
她大笑着扬声离去,剩下满腔恨意却得不到纾解的林嫣儿留在角落咬牙切齿,身子不住的发抖。
犹豫半晌,林嫣儿还是将那个沾染些尘土的包子,仔仔细细地撕掉脏掉的外皮,小口小口吞吃入腹。
数月之后,林家之事渐渐被众人淡忘,只有人偶尔认出在垃圾堆翻找、或与野狗抢食的人,乃是前大户林家嫡女。
又迎来一季蝉鸣之时,夏日的蝉和池塘中的蛙在夜晚聒噪不停,吵得人难以安睡。
徐笙再一次在床上翻了个身,悠悠轻叹出一口气。
“有什么心事呢?”
身后传来幽幽的男声,带着些倦意,又似将醒未醒的呢喃细语。
徐笙急忙扭过头一看,男人的眸子半开半阖,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郎君?如此晚你还没睡着?是我吵到你了吗?”
季以遥想摇头,可又意识到在黑夜中或许看不着,轻轻出声:“没……你怎么还没睡。”
“我……”徐笙翻过身子,双手紧紧拽着被沿:“郎君,你说我们此行会顺利吗?”
离上次乡试已是过去三载,明个儿他们又要出发前往州府,上次失败的经历仿佛发生在昨日般历历在目,徐笙免不得担心。
或许思的太多,她又想起去岁年节时从汪溪寄回来的、季以远的信。
汪溪远在西南,不知缘何季以远竟一路游历去此。
季以遥往徐笙那边挪了挪,将她搂入怀中:“安心吧,此次……应当不会有事。”
他忽地想到林家事发前,林杉最后一次寻他时说的话。他揽住徐笙的手紧缩:“明个儿还要赶路,早生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