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的儿子就是顾祁氏心中的一根刺。
听了顾嬷嬷的一番话,她心中从未消散的怨恨似找到发泄口,情不自禁地顺着顾嬷嬷地思路去想。
是啊,要不是当初春姨娘抢走老爷所有宠爱,又与她同时怀孕,她怎会被嫉妒蒙蔽双眼,做下那般残忍的事?若不犯杀孽,她的儿子又怎会无辜早逝?
她紧紧攥住手心的帕子,心中恨意突起。
“你再去仔细查探一番,切莫叫老爷知晓!”
她恨恨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没注意到自小服侍她的顾嬷嬷嘴角浮起的得逞笑意。
——
护河之上,数只大大小小、装扮花俏的船舫泊在水面上,整条河面被这些船舫投下的灯光映得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从各色的船舫上隐隐约约飘出各式的丝竹笙瑟声,勾引着人心。
其中,湖最中心处一座有着四层小阁楼的庞然大物格外吸引人注目。
那只大船舫雕梁画栋,船上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好似浑不担心这船会因为过重载荷而沉没。
一二楼还有着各式美人或倚或靠在船舷栏杆处,时不时挥舞着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帕,露出娇媚动人的笑,勾得在岸边和甲板上的风流公子们不住追寻。
可再往三四楼看,同底下两层相比较,外边不再是全开放的半栏,而是封闭住了,瞧不见里头的模样,只透过几扇窄小的轩窗,能瞧见来往服侍的小丫鬟低垂着头,步履轻快,更添几分肃穆。
大船最顶层的一间隔间内,粉色纱幔层层叠叠地垂落下,身着十两金子才能买得一尺香云纱的女子坐在檀木小桌前,杯中茶已凉透,也不见她动一口,反倒是紧紧咬着下唇。
吱呀——
木门被推开,传出令人牙酸地声音,女子几乎是在声音响起后便转身跪地行礼,头都不曾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