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还真是厉害，我遇到他只能跑。”夜墨殇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

“怎么了？感觉你情绪有些不对。”唐行坤扣下瓶盖，坐在了夜墨殇的旁边，两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地上散落着花生壳，他们面对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一人挺拔，一人低沉。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就一头扎进了整个事情最乱最扯淡的一部分里。”他低着脑袋，目光映照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奔波忙碌的尘世，他觉得自己置身事外，又困于其中，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又无法融入，无法携手。

唐行坤一言不发，看着酒瓶上滑落的水汽，默默的当一个倾听者。

“自从我的延续体觉醒后就没好事，先是家毁了，人走了，然后又见到了妖帝，差点死在了帝江手上。”他暂时屏蔽了庄文颖的感知，让这个姑娘察觉不到他此刻的脆弱。

他觉得这些事情真的很扯淡，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妖族打过来了自己拍拍屁股跑路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天赋起来的这么给力吗！成仙只用三个月！靠！这么早成仙干什么！不是自己故意闯进这些破事里了吗！然后更离谱的跟个跟屁虫一样就来了，这些破事一环扣着一环的，像是有个人把自己的前路给安排明白了，然后自己还屁都不知道的在里面乱窜！

靠！这是什么玩意！

“世界是不是不喜欢我……”夜墨殇尽管心中激愤，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把那三个脏字说出来，他更像是在呜咽，痛斥着世界与对他的不公。

唐行坤说过什么来着？我们都是些布娃娃。真是太对了，他现在和布娃娃有什么两样？即便成仙了也还是被看不见的隐线牵引着，这如同命运的东西就好像早已规划好了他的一生！究竟是谁在幕后！又有多少人翘首以盼的看着木偶的笑话！

“世界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那个义务去讨好他。”唐行坤放下手中的酒瓶，语气平淡，可是隐藏在语句中的锋芒无比可怕。

“弱者才需要世界的爱，强者凌驾于整个世界，我们现在是地球上不多的仙人，是强者，这个世界不爽他我可以随时毁掉，你也一样。我们是强者，要用强者的眼光看待世界，他不尊敬我们，是他的问题。”唐行坤搓开花生壳，看着花生壳和里面的花生粒化为粉末，如同沙砾一般的滑落指尖。

他刚刚突然感到了如潮水般涌来的悲伤，像是要吞噬掉他。

为什么夜墨殇还是这样懦弱，他本以为有了强大的力量后不会再懂得什么是畏惧。

“即便我现在是仙人……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条路。”夜墨殇很害怕，很恐惧。

当然会恐惧，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追杀，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追杀他。他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些。直到看见帝江后，他突然觉得这种拯救世界的任务实在轮不到他来做。

他不配。

但是没办法了，他现在已经被两个主角夹在中间了。木偶戏上的两个主角是人类跟妖族，而自己扮演着那一个滑稽的小丑角色在两个阵营里面来回穿梭。

他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他是梦魇。但他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梦魇，因为他还无法真正的放下自己的心。

他以他现在的视角来揣测现在的世界，揣测这一出木偶戏的结局，却扯出了一个更加庞大的阴谋。

人跟妖的战争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利用道空系统找到了以前人妖会议的资料，发现人类方代表出现了些问题。

原本人类方的打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人类方代表却坚持固执己见，一步不肯退让，最终直接让妖族与人类宣战。可是代表根本就没有动机去引起妖族跟人类的战争。

那个代表的资料他也查了，名字是克德斯，美利卡人，出生于1968年。之前就任过海军少尉，家庭美满，家里人没有什么其他的病症，自己也没有精神性疾病，他自己还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这就说明他更没有可能去背叛人类。

可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而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一天里，他被发现割腕自杀在了他家的浴缸中。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