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感受到主人的虚弱，飞得很稳，却不敢快，生怕主人坐不住摔下去。

小夭的视线变得模糊，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见相柳。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唤出海贝，灵力打开贝壳，残存的记忆里，她用尽全力握住一把小贝壳，捏碎。

还没等她看见贝壳里装着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

海贝里，相柳在小夭的腿上涂了灵药，用灵力为她疗伤。两个血洞慢慢愈合，看不出痕迹。

幸好没伤到骨头。相柳坐在榻边，用灵力探她身上的伤，探着探着，忽然像被烫了一样收回手，一脸的惊讶犹疑，难以置信。他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再次去探小夭的小腹，那里，跟刚才一样，真的有两股气息，一股是熟悉的小夭的气息，另一股，很微弱却很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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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心中一惊，小夭有身孕了！

兴奋喜悦无法言表，相柳在海贝在走了一圈，又去探了一下，跟刚才一样的两股气息。

相柳的心怦怦直跳，不得不用全部灵力压制，双拳紧握，颤抖，他激动地想跳起来，想变回真身在大海里畅游，想告诉全世界，他，九头海妖，将要有一个孩子了，他和小夭，他心爱的女子，就要有一个孩子！天旋地转，九个头都蒙了，孑然一身的九头妖，不仅有一个知他懂他，愿意与他同生共死的姑娘陪伴，现在，他们的爱情又结出果实，他从没想过他会有一个孩子，即使与小夭成亲了，也没想过会这样早，这样顺利得孕育一个孩子。他知道神妖殊途，神族更是子嗣艰难。

相柳想哭，他不敢信老天这样厚待他。他从未期待过的，竟一件件全部拥有了。相柳实在忍不住，幻化出八个蛇头，那八个头像疯了一般互相厮咬，缠绕，低鸣，隐忍克制的狂躁。

八个头打得难解难分，相柳还觉得不够，打开海贝游了出去，在海贝周围下了两重禁制。他在海底横冲直撞，像个鲁莽的少年，他的心从没有过这么多波澜，他觉得他都不像自己了。

也不知道游了多远，相柳感受到小夭气息变化，这才终于按下心思飞快地游回海贝。

小夭除了腿上受伤，别处都没有大碍，只是九头海妖的血脉太过强盛，小夭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相柳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伏在榻边看着小夭的睡颜，细细描摹她的眉眼，那张娇柔妩媚的面容，他早已深深刻进心里，可不论何时，他总是看不够。

强烈的兴奋过后，是浓浓的隐忧。

小夭做了一个梦。梦里，冰天雪地，比极北之地更冷。她看见那些小小的贝壳有的化作晶莹的雪花，落在她头顶；有的化作一幅画，画上的相柳轻吻她的额头；有的传出相柳低沉喑哑的声音，“小夭，我想吃你了”……

小夭看着那些幻象，身体瑟瑟发抖，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知道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好像过了许久，她觉得身上暖了，好像身处四季如春的九黎，身边都是盛开的桃花。

她看见相柳站在桃树下唤她的名字，白发上落满花瓣。她想跑过去，可小腿很疼，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感觉相柳抱住了她。用灵力治愈她的腿。她又可以蹦蹦跳跳了。

身体在睡梦中弹了一下，小夭惊醒。

满目耀眼的白。

“相柳？” 小夭轻声呼唤。她不关心自己在哪，她只想见到相柳。

“我在，小夭，我在这。” 相柳紧握着她的手，“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