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月,春风吹起,院里的木瓜开满了桃粉色的花朵,春衫也跟着发下来了。
三等丫鬟们的春衫是水绿色的,元宵她们手里的则是更嫩一些的鹅黄色,比起冬日臃肿的夹袄,要好看了不少。
女孩儿们正是要好看的年纪,一根绦带系得紧紧的,将腰身掐得纤细。
元宵虽还是一团孩子气,也应景地换了明黄的头绳。
大厨房里比起冬日一片新气象,就连送来的蔬菜瓜果都鲜嫩可人。
元宵吃多了荤腥,连着几天上桌都只吃新鲜的素菜,如意婶还当她是害了什么病。听她说是肉多了嫌腻,好笑道:“你个丫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外头的人抻着脖子盼一口肉吃,你还嫌腻。”
元宵吐了吐舌头,心道,肉好,也架不住顿顿吃啊!
“如意婶,庄子里送菜会不会送野菜来?”元宵夹了一筷子拌莴笋,边吃边问。
如意婶瞄了她一眼:“怎么?从前在乡下还没吃够?”
元宵皱皱鼻子不好意思地笑:“有些馋了。”
春天的时候她最爱吃蕨菜、香椿,约莫是在国公府大厨房的伙食太好,吃惯了大鱼大肉之后就开始想这些山珍了。
“这还不简单,上次你不就让收粮厅的帮着买了芝麻。这会儿再跟她们说一声,让庄子里的送来,给些钱也就是了。”
如意婶动动嘴皮子,隔了两日就送了篮新鲜的野菜来。
蕨菜和春笋都还没出,不过香椿芽、荠菜、地皮菜都有不少,新鲜的带着根,根上还连着土。
“这么多,可够你吃了,别是吃了几餐又说要吃肉了。”如意婶瞧着元宵吃力地挎着篮子,揶揄道。
晚餐时分,元宵就另起锅熬了一锅浓浓的荠菜素粥,又切了香椿和鸡蛋打成饼子。如意婶虽然嘴上嫌弃,可真吃的时候,倒是添了一碗又一碗。
元宵这粥熬得稠,用了粳米文火慢熬,米都爆了花,出了米油,配着荠菜香气扑鼻。
吃完荠菜粥,如意婶也被勾起了馋虫,和元宵说着这荠菜放几日就老了,不如趁着今晚得空包成荠菜饺子明天早上煮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