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了药后,康允泽的高热似乎降下来了一些。元宵担心鸢儿扣儿照顾得不尽心,让他病情反复,便自己留下来守夜。
屋子里烛台上只燃了一根蜡烛,火光飘摇。屏风后头支了炭炉,炭炉上头煨了壶酽茶,榻上铺着软垫坐上去倒是没那么冷了。
房内安安静静,偶尔只听见烛花爆开的“噼啪”一声。忙了整日,此刻闲下来,元宵才想起这日正是她的生辰。
元宵手撑着下巴,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了撇,没有生辰礼物倒也罢了,连个好菜都没吃上。
要是在大厨房,忙活完府里上元节的宴席,还来得及和蕊英、二妞她们吃上一顿好的。
去年元宵大厨房就做了红枣酒酿小圆子,热乎乎的圆子里头放了花生糖馅儿,又甜又糯。一碗下肚,整个身子都火热起来。
元宵想着想着忍不住咽下口水,肚子也咕噜地发出声响。
床上康允泽似乎是察觉到响动,睡了一整日头昏脑胀地睁开双眼。四周光线昏暗、隐隐绰绰,好半天右臂的疼痛才让他回过味来。
他伸了左手探探自己的额头,热度已然退去,可喉咙间还是干涸得刺痛。
他哑着嗓子吩咐道:“水。”
盘腿坐在榻上的元宵听见他嘶哑的声音,方还困顿着瞬间就惊醒了。她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小心送到康允泽的嘴边。
康允泽就手喝了满满一杯,才缓解了喉咙口的燥热。
元宵放了茶杯,手背靠上康允泽的额头,松了口气释然道:“总算是退了烧了。”
康允泽闻声,这才注意到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不是鸢儿,不是扣儿,甚至也不是挽风。
“是你?”
康允泽望着元宵的目光中分明带着疑惑和意外,不知是不是病得迷糊还是刚睡醒的缘故,他倒不像上次那般敌意深重。
“四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