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每一点微妙的情绪都能左右胜败。

所以士气至关重要，而在打战时能身先士卒、奔走于人前的士兵总是至关重要。

回兖州的路上，他数次回想起山崖上义无反顾的那个年轻人，敢打、敢拚，这是萧岭对于康允泽的评价。

还是不够强，这是康允泽给自己的评价。

了结一个人的恐惧褪去之后，康允泽觉得他那颗冰封之后的心又坚硬了几分。

他要在万人之中脱颖而出，只是斩杀一个西狄人，还远远不够。

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最后射出去的那几箭还是受了伤病的影响，力道不够，距离太近，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他要尽快成长，尽快心冷。

此次顺州之行，他们不仅完成了任务，还拿下了西狄的十个首级，旗开得胜，可以说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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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顺州萧岭就犒赏了麾下，又命人将十个首级全部腌好带回兖州。

回到兖州营地，康允泽还在军医的营房，赏赐就已经下来。

一个西狄人的首级价值五贯，萧岭将那三人都算在了康允泽的头上，整整十五贯钱放在托盘里，沉甸甸的。

给康允泽上药的小药童瞧着和康允泽差不多的年纪，被那么多的钱晃了眼。他一边给康允泽糜烂的后背擦洗敷药，一边道：“怪道你能拿这么多的赏钱，以往新兵受伤虽然也在后背，但多是逃跑时受的箭伤或是劈砍伤，似你这般后背挫伤，手臂防御伤的大都是老兵才有。”

那名唤程术的药童锤烂药草，涂了药汁在康允泽的背上，颇有经验地教诲：“你这般拼命挣得钱虽然多，可也要有命花才好。你是刚来这边，不知道天高地厚，等真伤了要处才要知道厉害。”

平日营帐里来得都是年长他的士兵，在那些人面前程术都不敢多话，现下好容易遇到一个看起来面嫩过他的，忍不住絮叨起来。

“听说你是从京城附近投的军？”程术拿了绷带在他胸口后背缠了几圈，“京城中爆发时疫了，你知不知道？听说，京中苍术、青蒿这样清热解毒的药草都被抢光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康允泽忽然回过神来，他忽地抬起头将程术吓了一跳，只见他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慌：“你说什么？京中盛行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