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祥龙昂首。
新年伊始老夫人的身子就不如往年,又碰上杨姨娘病重在床,故而吩咐了阖府上下都要去庙里进香,祈福纳祥,盼着国公府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观云居没个主子,丫头们自不用跟着。鸢儿和扣儿告了假,各自去忙,院里只剩元宵一个坐在廊下拨弄着算盘珠子。
这会儿正是午后,各房各院都寂静无声,枝头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忽而院门被叩响了三声,元宵回身看去,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露出冬生额角乱糟糟的头发。
他做贼般地闪身进来,又轻轻掩上院门,见只有元宵一个,压下胸口狂跳不止的心颤声问道:“元宵,我见鸢儿扣儿都出门去了,现下就你一个吧?”
即便是冬生这般发问,元宵也警醒了几分,她没直接回答,反而问:“冬生哥,怎么了?”
冬生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脸颊上,狼狈却又坚定:“元宵,角门那婆子喝得人事不知,正瘫在那儿打鼾。此刻走了,人鬼不知,若再等下去不知还有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元宵一怔,抬眼看向冬生,目光里尽是意外。
冬生在她眼里从来是个不愿惹事的人,习惯低垂着头,走路时脚步轻且缓,平日里连多一句嘴都不肯的。
他怎么...
“主子们去山里拜佛,今日就算回来也是深夜,你如果要走就别耽搁了。”冬生生怕耽误了时机,说话的语速都比平日里快了不少,“我听大少爷身边的禄儿说,大少爷预备成了亲就把你调去他那儿。他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只剩两个多月了!”
冬生自上次在元宵面前瑟缩了不敢上前,回去之后日日苦恼。他知道自己是没了脸,可他却真不愿见元宵踏进火坑。他思来想去要寻个法子,正巧听闻二月二主子们都要出府进香,便来让元宵逃出府去。
他这厢急得半死,元宵却问:“这才中午,看门的婆子怎么会喝醉?”
元宵忽然甩出的问题让冬生黝黑的面色泛出些绯红,他避开元宵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这...这你就别管了,快,收拾东西,先出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