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刚将幂篱拿在手上,轻拢好上边的纱,被扣儿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
扣儿将一双袖子翻来翻去:“我的梳子!不见了!”
“再找找,是不是掉在坐凳下了?”
扣儿找了一通,懊恼道:“没有没有,那可是云鬓斋的桃木梳子,要一百多文钱呢!”
“定是刚刚下车不小心丢了。”元宵说着掀了车窗的帘子,探出身子往后头看。
却说那守兵才从地上拾起一块木梳,起身往行驶的马车看去,视线中便出现一道俏生生的侧影,一时间竟微微低怔住了。
兖州初春干燥,已经多时未下过雨,元宵往后只见尘土飞扬,甚都没看见。
她掩了口鼻,轻咳了两声道:“怕是难找见了,我听闻兖州同西域商贸往来频繁,丢了就丢了,下个月不就是你的生辰,到时候买一把从西域来的梳子送你,也省得我烦心要去想送什么礼好。”
扣儿闻言立时不干,嗔道:“那太便宜你了,我不依,总得费心好好另想个礼,梳子我自己买。”
如此打岔,这事也便翻过去了。
待行到兖州城中一家客栈,康允泽便勒马停住,跟秦家一行道了别。
秦秉桥同行一路交谈中得知康允泽是郭家军中的营长,愈发有意结交,再三拜别之后才追了自家的车马而去。
康允泽在城中尚未置业,只能暂时在客栈落脚。虽然兖州城中守城兵、衙役来往不绝,但重建城池人口繁杂,少不得一些鸡鸣狗盗之辈。他特地选在了府衙左近,想来也能安全不少。
路上奔波了半个月,几人只吃了些简单的饭食,就各自歇下。
等到第二日日头晒进屋内,元宵才缓缓醒来。她稍稍洗漱,又叫醒了扣儿,出门问起店小二,才知道康允泽一早就出门去了。